司徒珩點香的手顫得厲害,比任何時候都要難堪。
仿佛點燃這線香,竟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力氣,比抬起一杆遠程狙擊槍,還要更加難以承受得多。
曾經,他以為自己就是小昭兒最重要的人。
而且會一直是。
他曾無比自信,可這自信,卻一次次被擊碎被打敗。
終於,他明白了。
在陪伴明昭一日一夜的中途,他深刻體會到了,自己早已不在明昭心中占有任何位置。
中途她其實短暫清醒過。
但即便意識朦朧間,她也隻會短暫將司徒珩看錯,又會馬上醒悟過來。
“滾,滾開!”
一旦發覺眼前之人是司徒珩不是時淵穆之後,明昭的眼神便會立即轉變,距離感拉到很遠很遠……沒有任何猶豫,她的眼神便會帶上了冷酷與厭惡,仿佛剛剛的眷戀之色,都是泡沫。
他被這樣的轉變折磨萬分,仿佛被人架在熊熊的火上烘烤,又眨眼間扔入冰窖。
對這一切,他無能為力。
司徒珩如今終於知曉,他轉變不了明昭的心意,得不回她的心,也再困不住她的靈魂。
於是……他隻能轉變自己。
去適應這一切。
對,他會適應的。
巫黛做了這麼多年的替身,不也適應了麼?
她們可以,那他,也可以。
如果可以的話,他司徒珩甚至願意做一輩子的替身。
“隻要……你能留在我身邊。”司徒珩站在香爐旁,感受到木質香纏繞住自己全身,雙手捏緊成拳。
病房內,明昭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