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時候,京都的婦人也這般剽悍了?
眼看著楊林煜一群人,還在嗷嗷叫,幾個青樓姑娘對視一眼,飛快的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待打夠了,雲淨蓉才停手,揪著楊林煜的耳朵,把他往陳媚鶯麵前拽。
“你都有媚鶯了,還敢來青樓?說,以後還敢不敢了!”
楊林煜當著朋友的麵,被一通教訓,已經夠丟人的了,現在還被大嫂揪著耳朵給陳媚鶯下保證。
這種丟麵子的事,楊林煜哪裏肯乾,就是咬著牙不說話。
眼看他耳朵都被揪紅了,還是不鬆口,陳媚鶯心疼了。
“蓉兒姐,你先鬆開林煜。”
她去拉雲淨蓉的手,關切的看著楊林煜被揪紅的耳朵。
雲淨初不鬆手,“不能鬆開,他現在就敢這樣了,不好好教訓教訓他,他還能好?”
一旁跟楊林煜來青樓的幾人,瞧見這一幕,差點笑出聲來。
不是因為雲淨蓉這句話說的好笑,而是,雲淨蓉雖是楊林煜嫂子,年紀卻比楊林煜小好幾歲。
她本就是娃娃臉,身材又嬌小,楊林煜呢,身量八尺。
雲淨蓉揪著楊林煜耳朵教訓他的場麵,就好像是一個幾歲的小姑娘,扯住一個大人破口大罵。
再配上表情和說的話,眾人實在忍不住。
他們憋笑憋得厲害,楊林煜就更憋屈了。
說起來他之前會來青樓,還是這幾人拾掇的。
事情的起因也簡單,楊林煜和陳媚鶯定親的事,是雲淨初的一句玩笑話引起的。
陳媚鶯呢,年紀小,人也單純,頗受楊侯府夫人的喜歡,為兒子定下這門親事,楊侯府夫人和侯爺都是滿意的。
可楊林煜不滿意啊,他都多大了,給他定個奶娃娃!
楊林煜沒有歧視小姑娘的意思,他就是覺得女孩子年紀小,麻煩。
像陳媚鶯,動不動就哭,哭的讓他心煩。
本來婚約都定下這麽多年了,楊林煜忍著忍著,也差不多忍習慣了。
可偏偏,這兩日和狐朋狗友們一起玩,他們說到了婚事。
他們是這樣說的。
“我爹娘最後給我定了劉家的小姐,不是前駙馬的那個劉家,是府尹劉家。”
“我見了那位劉小姐一麵,長的甚合我心意。”
“咦,那祝賀你了,什麽時候也帶我們去見見?”
“才不給你見,你們這群紈絝,見了還不得將我未婚妻嚇跑?”
“嘁,小氣!”
說到他們的未婚妻時,一個個都是滿嘴譽讚,輪到他時。
一個個搖頭歎息。
“林煜啊,你這未婚妻……唉……”
“不是我說,也太小了點。”
“嘿嘿,人小也有人小的好,不過這位陳小姐我見過,性子好像跟奶娃娃沒什麽區別,聽說還經常哭鼻子,林煜,你這是養了個女兒啊。”
楊林煜一向要麵子,自然容不得人這樣說他。
梗著脖子反駁,“胡說,媚鶯不是女兒。”
幾個公子哥對視一眼,“我們都覺得是啊。”
就這麽的,雙方一爭論,就說做個試驗,還說什麽,瞧你逛青樓,你家那位未婚妻,會不會哭著鼻子去找爹娘告狀。
結果,哭著鼻子找爹娘告狀倒沒有,她哭著鼻子找大嫂告狀去了。
偏偏大嫂也是個愛告狀的,將昭陽郡主幾人全都叫了過來。
事情才變成了這般局麵。
楊林煜麵子裏子都沒了,還有幾個狐朋狗友在看他笑話,陳媚鶯的關心在他眼裏就不再是關心,成了負擔。
他臉一橫,硬著語氣道。
“我沒錯,她這個未婚妻是我爹娘定的,我又沒承認。”
這話一說出來,楊林煜就後悔了,不過看著眾人望來的視線,他還是忍住了想要解釋的欲望。
陳媚鶯一雙眼頓時紅了,“林煜你……”
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她從七歲,就一直跟在楊林煜身後跑,跑了整整五年了,現在楊林煜告訴她,他根本就不承認她這個未婚妻。
心如刀絞,她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哭著就跑了出去。
陳媚鶯這一跑,雲淨蓉也愣住了,抿著唇瞪了一眼楊林煜,也追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離去,幾個公子哥也嚇住了。
他們隻是開個玩笑,試驗一下而已,沒別的意思,這不是鬨大了吧?
林煜這家夥也是,平常不是也挺寶貝這個未婚妻的麽?
雖然嘴上嫌棄,可哪次他們說陳媚鶯不好,他不是護著?
眾人麵麵相覷,楊林煜心裏後悔的不行,想要去追,又礙於麵子,硬是撐著沒動。
他這副表現,讓雲淨初也猜不透他的心意了,微擰著眉,她道。
“楊二,你和媚鶯的事,我本不欲插手,不過你們兩的婚約,也算是我一手促成,所以,我也多一句嘴。”
“你要是對媚鶯有意的話,就拿出誠意來,若是無意的話,也沒關係,我可以親自去陳府,幫你們解除婚約。
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屆時再給我答案。”
說完,雲淨初也不再多留,和若初一起離開了青樓。
幾人走後,楊林煜徹底沒了之前的硬氣,跌坐在席位上,一言不發。
其他幾個公子哥也嚇住了。
這麽嚴重,鬨到要解除婚約了?
他們也慫了,忍不住勸他,“林煜,我們隻是開個玩笑,你去跟陳小姐說說,道個歉吧。”
“是啊,快去追回來,解釋解釋。”
很多話,也就是他們這些人私下說說罷了,畢竟,他們也清楚,陳家有位後妃在宮裏頭。
可卻不曾想,唯一開的一次玩笑,就鬨成了這樣。
楊林煜緊抿著唇,“不用了。”
他不追,每次陳媚鶯哭,都是他哄,他是她未婚夫,又不是真的是她爹。
幾人對視一眼,傻眼了。
林煜也是鬨上脾氣了?這可怎麽辦?
*
青樓之後發生的事,雲淨初一行人都不清楚。
隻知道,雲淨初和若初出來的時候,雲淨蓉和陳媚鶯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