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章雲家需要更多的資源
運送到雲家的傷患很多,包括昨日在大路上迎擊匈奴人的一眾紈絝。
雙腿腫的跟大象腿一樣的張連早就沒有了昨日的囂張,渾身滾燙,如果不能降溫,就會被自己的體溫給活活的燒死。
周鴻也好不到那裏去,肋部的貫穿傷,已經有些發炎了,如今麵如金紙昏迷不醒,且水米不進。
至於別的紈絝也好不到那裏去,幾乎個個帶傷,骨斷筋折者算是最輕的傷患。
不僅僅如此,羽林軍中的傷患也被公孫敖一股腦的給送過來了,百十個傷患,躺在雲家的飯堂裏,非常的壯觀。
看著殺豬匠一般的醫生,伸著一雙黑不拉嘰的手就開始為軍卒處理傷患,雲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決定還是自己動手的好。
事實上他也沒有好辦法,沒有那些藥物,他隻知道高溫消毒這一條,知道病人居住的環境越乾淨越好。
於是,他就讓人先把那兩個殺豬匠一般的醫生,放在滾燙的水裏麵,狠狠地洗涮了一遍,至於什麽胡須頭發眉毛全部剃掉,還警告那兩個醫生,看完一個傷患就用柳枝水洗一遍手,敢少洗一次就亂棍打出。
在大漢軍隊中,醫生的地位並不高,主要是高居不下的傷患死亡率造成的惡果。
在很多人看來,有沒有醫生其實不重要嗎,他們能乾的事情一些老道的軍卒乾的更好。
傷病一旦進了傷兵營,就看個人的造化了,命硬的能活下來,命格淺的死了是必然,不死才是奇跡。
大漢國不是沒有高明的醫生,隻是,這種醫生乃是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再加上高明的人又有隱居的習慣,別人不求上門,他們輕易不會出手的。
在雲琅的催促下,凡是開放性的創傷,他的辦法就隻有一個,用濃濃的皂角水洗乾淨傷口之後,再用鹽水洗一遍,最後用絲線縫上就好。
傷口淺的直接縫死,傷口深的,就縫兩遍,肥一些的縫三層,最後留一點口子在傷口上插一截蘆葦管子引流了事。
大漢國的金瘡藥雲琅看過,內容很豐富,有公豬油,有麵粉,有黃蠟,有甘草,有血竭,有蒼龍草,加水攪拌之後,依靠藥膏的黏性來堵住傷口,不讓傷口繼續流血。
還有一些更過分,裏麵含有大量的硫磺……
雲家有三七,研成粉末之後添加兩樣清涼的藥材比如薄荷,甘草最後用一點蜂蜜黏在消毒過的麻布條子上,最後綁在傷口處,立刻就獲得了傷患的一致好評,他們都說傷口處涼涼的,感覺很舒坦。
藥裏麵添加了薄荷,要是不清涼才會出怪事。
這些事情,雲琅一個人可乾不過來,更何況這些當兵的全是臟鬼,雲琅清潔了兩個醫生,自然也要清潔他們的,尤其是他們身上那些可怕的寄生蟲讓雲琅忍無可忍。
雲家的仆婦都是見過大世麵的,一個臟了吧唧的赤裸男人出現在麵前她們根本就不再在乎。
一邊七手八腳的給放在台子上的赤裸男人清潔身體,一邊還有功夫對每一個男人品頭論足。
就性別而言,男人似乎更有侵略性,不過,那是在一般情況下,現在,他的傷患處被麻布包紮的密密匝匝,被人剝光了如同待宰的豬一樣放在台子上,他們就比女人還要害羞。
一個大胡子軍卒被婦人清理乾淨之後,穿上乾淨簡單的病號衣衫,痛不欲生的趴在乾淨的單人床榻上無聲的飲泣。
其餘軍卒也沒有看笑話的意思,被一群婦人圍觀,撥弄,清潔身體的過程他們也要經曆一遍,尤其是那些婦人還用一塊麻布遮住口鼻,看不清美醜……
雲琅覺得大漢人很耐活,砍掉胳膊拿著燒紅的烙鐵把傷口封閉起來,那些人也就是嚎叫兩聲,連昏迷的都很少,第二天就能大口的喝粥。
張連還似有些失落,他的兩條腿被戰馬踩塌成肉餅了,膝蓋以下沒有複原的可能。
他卻不願意把自己的兩條腿鋸掉,那怕兩條腿已經有味道了,他依舊不肯。
“鋸掉吧,一了百了,你哪天不是說了嗎,隻要中間的家夥還在,就千值萬值嗎?
趕緊的做決定,腿鋸掉之後養好傷,你還是那個縱橫花叢的好漢。”
雲琅站在張連的床邊溫言勸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