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站在桌子前麵,如同看絕世珍寶一樣的瞅著麵前的兩具屍體。
這個舉動徹底打消了,蘇稚是一個平凡女子的可能,在謝寧的眼中,高人就該如此。
想當年,張良橋下拾履,黃石公是何等的不近人情,這些事在大漢早就被傳說成了神話,如今,終於見到了一位山門中人,蘇稚的行為越是乖戾,就越是符合謝寧對高人的幻想。
眼看著蘇稚在屍體上用毛筆畫線,畫圈,畫點,他就有些看不明白了。
正好,雲琅從外麵走了進來,謝寧就連忙問道:“高人這是要乾什麽?”
雲琅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屍體,淡淡的道:“去表象,查五臟,觀經脈,探本源!”
謝寧打了一個哆嗦忍不住道:“要把屍體切開?”
雲琅無奈的拿起一柄鑿子跟錘子道:“可能還要挫骨揚灰!”
眼看著蘇稚一刀刺進屍體的咽喉部位,然後緩緩地下拉,一道黃白紅相間的傷口就逐漸裂開,謝寧強忍著嘔吐的欲望,將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蘇稚還要乾什麽。
豎著切一刀,橫著再切一刀,謝寧就看見蘇稚用一個夾子用力揭開了一片皮肉……淡黃色的人油不斷地顫動……謝寧奪門而出。
“嘔……嘔……”
謝寧嘔吐的昏天黑地,他能舉著刀子殺人,也能用錘子將敵人砸扁,甚至將敵人五馬分屍他也不在乎。
他從未想到過,一個眉目如畫的女子,用靈巧的雙手揭開了人皮,撕開了人肉,然後露出五臟六腑的模樣會是如此的恐怖!
曹襄端著一碗羊肉從遠處過來了,還沒說話,看到羊肉之後的謝寧就再一次匍匐在地上,瘋狂的嘔吐。
曹襄搖搖頭要走,卻被謝寧抓住了衣角,隻好放下手裏的羊肉笑道:“平日裏隻要吃黃燜羊肉就屬你吃得多,現在是怎麽了?”
謝寧艱難的指著帳篷道:“他們在切割屍體!”
曹襄乾嘔了一聲,也不打算吃羊肉了。
“高人之所以被稱之為高人,自然有高人的手段,為和雲琅也可以切割屍體,切割的安之若素?”
曹襄惡狠狠地道:“這就不知道了吧?他也是一個該死的山門中人,還是很厲害的一個山門掌門!”
“為什麽一定要敢這麽惡心的事情?”
曹襄瞅著天空懶懶的道:“不清楚,總之似乎對他們山門中人來說很重要。
我們看一個人隻是看這人美不美,雄壯不雄壯,他們似乎不對勁,總喜歡看人身體裏麵……”
錘子敲擊在鑿子上,鑿子再切割骨頭的聲音從帳幕裏傳出來,臉色煞白的曹襄就拖著已經軟成麵條一般的謝寧去了城牆。
在那裏吹風看匈奴人,也好過在這裏遭受折磨。
蘇稚畢竟是一個小女子,也畢竟是頭一次解剖屍體,當著謝寧的麵還能保持冷靜,謝寧離開之後就立刻不成了,兩隻手抖得如同寒風中的樹葉。
這根膽子大小沒關係,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雲琅是走過始皇陵的人,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他見到的死人要比活人多的多。
至今,雲氏莊園的後山裏,還有六百多具屍骨等著他去塑造外形呢。
再加上他對解剖屍體有一個正確的認知,在過了惡心這一關之後,桌子上的屍體對他來說,與牛羊無異。
當匈奴人的屍體胸腹被徹底打開之後,裏麵的器官就顯露無疑。
過了驚駭期的蘇稚,雙手不再發抖,拿起毛筆就開始在一張白絹上開始描繪人的五臟六腑圖。
這是一個非常考驗功夫的活計,蘇稚的繪畫功底很深,強忍著身體的不適,一點點的將五臟六腑圖描繪了出來,雖然還不是很完整,蘇稚認為,自己遲早會把這幅圖弄完整的。
白登山,最不缺的就是屍體!
炎熱的夏天,屍體很快就有味道了,並且招來了很多的蒼蠅,雖然還進不來,一群群的蒼蠅依舊圍繞著帳篷亂飛。
劉二來的時候,拍了一下帳篷,黑雲一般的蒼蠅就騰空而起,轟的一聲,四散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