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神奇的馬夫
沒人回答孟度的話,即便是他在北大營的同伴也不肯回答他的問題。
這樣的事情如果放在長安,不論那人的官職有多麽的大,他在見到這東西的第一眼的時候,就會果斷的閉嘴。
隻有在邊關待的時間太長的人,因為對中央集權的敬畏感變模糊了,才會這樣問。
好在謝長川似乎沒有聽見孟度的話,笑嗬嗬的將文牘還給了雲琅,然後對在座的所有人道:“現在商議一下軍功的分配,老夫就算了,不跟年輕人爭,多好的後生啊,該有個出頭露麵的好機會……”
騎都尉的軍功是另算的,所以,霍去病,雲琅也就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跟曹襄一起領著趙破奴離開了大帳,這一次,沒有人出來阻攔,也沒有人再提劉寄被殺的事情。
趙破奴明顯還處在懵頭懵腦的狀態中,他就弄不明白,自己好好地一個曲長,為什麽會變成繡衣使者了,這讓他以後還怎麽做人?
長官們明白的事情,底下的軍卒不一定明白,他們不知道軍帳裏發生的事情,眼看著要給戰死袍澤償命的趙破奴居然好端端的從大帳裏走出來了,就有人開始鼓噪。
走了不到一裏長的路,雲琅覺得自己把這一輩子該挨的咒罵全部經受完畢了。
好在這些軍卒知道霍去病,雲琅,曹襄這三人都是高級軍官,不敢乾出格的事情,如果隻有趙破奴一個人,他一定早就被這些憤怒的北大營將士撕碎了。
“這樣活著不如死了算球!”
趙破奴踏上鐵索橋就有些生不如死的感慨。
雲琅沒好氣的道:“明明想活著,偏偏裝好漢,想死?剛才乾嘛不回罵幾句?我保證你能得償所願!”
趙破奴怒道:“我沒錯!”
霍去病笑道:“就是因為知道你沒錯,我們才會擔著天大的乾係救你出來,以後好好地留在騎都尉混吧,你也看見了,這裏就我們兄弟幾個,你能不能加入進來,要看你的本事!”
趙破奴歎口氣道:“不會讓我從小兵乾起吧?那一關在我義父麾下已經乾過一次了。”
“你義父死了,你不傷心?”雲琅插話道。
趙破奴站在鐵索橋上,俯視著橋下滔滔的河水苦笑道:“戰死的不光是我義父,還有射聲營四百七十二個弩兵,都是親親的兄弟,如果每個兄弟戰死,我都要傷感一下的話,早就難過死了。”
霍去病想了一下道:“你既然擅長管理弩兵,那就把騎都尉的弩兵管起來吧,就是人數少點。”
趙破奴朝雲琅幾人拱拱手道:“也不知道是拿了那位兄長的職權。”
霍去病笑道:“沒有什麽好抱歉的,他們幾個沒一個願意多乾活的。
現在你來了,隻要你你覺得自己能乾的活,都可以乾,他們巴不得呢。”
曹襄歎口氣道:“我一個堂堂平陽侯,整天管一群人的吃喝拉撒,我是夠夠的了,破奴兄弟,要不你受累,把這一塊也接過去?尤其是戰馬這一塊!我現在已經跟戰馬一個味道了。”
跟那三個歡樂的人比起來,雲琅的感受就非常的差了,一個中年馬夫居然跟在他們四人身後,眼神不但冰冷嘴角還有一絲獰笑。
如果這樣的表情公平的給了四個人,雲琅沒什麽意見,偏偏,隻有他看馬夫的時候,這家夥才會有這樣的表情,一旦曹襄,霍去病,趙破奴看他,他就會裝出一副木訥的模樣,抱著一捆馬草完全就是一個平凡的馬夫。
見這家夥的嘴巴不斷地朝帳篷那邊努動,雲琅隻好離開四人隊伍,徑自去了帳幕。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那個馬夫就從帳幕後麵鑽了進來,一進來就坐在雲琅的凳子上,翹著腿,給自己倒了一杯香茶,一口喝乾,就衝著雲琅伸出手。
“我要是現在弄死你,應該沒人關心吧?”雲琅警惕的瞅著這個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