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愁有對雲琅自誇的話就當是耳旁風,眼見兩個孩子都已經跑得熱氣蒸騰,就跳下杆子,提著兩個孩子來到雲琅身邊,把他們丟在錦榻上,探出一雙鷹爪一般的大手,就開始揉捏兩個孩子的肌肉。
雲琅再一次哆嗦著轉過頭去,因為,兩個孩子的小臉這時候已經全部扭曲了。
“血脈暢通的時候,正是漲力氣的時候,這時候一定要他們的筋骨保持鬆弛,氣血才能無所不達。”
霍光是一個倔強的性子,哪怕被何愁有捏死了也不會呻吟一聲,而雲音這孩子卻有一股子狠勁,隻要霍光不哭出來,她即便是痛的淚流滿麵也不叫喚一聲。
“練武其實就是練習挨揍的一門學問,你以為那些所謂的高手在被人捶了一拳之後感受不到痛苦麽?
老夫告訴你,他一樣會痛,隻是忍痛的能力比較強,在一般人早就痛的七葷八素的時候,他還能保持意識清醒,做到一擊製敵。”
何愁有揉捏兩個孩子的時間很長,看得出來也非常的費力氣,一炷香的功夫,真的如同雲琅看過的那些武俠電視劇一般,何愁有的腦袋也在寒氣中開始冒白煙。
何愁有是真正的武術大師,這一點雲琅知道的很清楚,對於身體的運用,滿大漢很少有人能超越他了。
七十餘歲的人還能跟霍去病這樣的絕世悍將在雪地裏互毆而不落下風,僅僅這一點就讓雲琅萬分的佩服。
按照霍去病原話說,如果這個老家夥年輕二十歲,他絕對不是人家的對手。
老不以筋骨為能,這句話到了何愁有這裏並不適合,沒見過誰家七十餘歲的老頭,還能整天蹲在一丈高的杆子上平衡自如。
何愁有捏完筋骨,兩個孩子已經睡著了,這時候,就有兩個仆婦過來,抱著兩個孩子進了樓閣,他們還需要在溫泉水裏泡上半個時辰。
何愁有擦拭一下額頭上的汗水搖搖頭道:“老夫隻能教導一個,兩個,就吃力一些。”
“那就教導霍光好了,雲音就算了,一個閨女家要是把身體練得胳膊上可以跑馬,拳頭上可以站人那就壞了。”
何愁有嗤的笑了一聲道:“你知道個屁啊,你雲氏的大女難道是那種以色侍人的貨色嗎?
富貴到了你這個地步,閨女的長相重要嗎?”
雲琅搖頭道:“我隻希望我的閨女能夠幸福,無論如何,她既然身為女子,就該有女子的模樣,就該有女子的本性,如果生生的消磨掉她身為女子的特征,我覺得這對孩子是極為不公平的,我不想孩子有一天來找我哭訴。”
何愁有笑道:“你覺得大長公主不是女人嗎?告訴你,當初大長公主練武,練得要比大女殘酷的太多了,為了練習手上的功夫,她的十指在很長時間裏就沒有好皮肉。
你是不是覺得大長公主的一身武藝沒有了用武之地?老夫告訴你,大長公主之所以受皇帝陛下如此尊敬,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大長公主隻要披上戰甲,就能統領皇族子弟上陣!
是皇帝陛下可以依仗的最後一支武裝力量!”
雲琅吧嗒吧嗒嘴巴仔細想了一下長平的模樣,覺得練武對長平的身材容貌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就長籲了一口氣道:“如果你能保證大女最終會變成長公主那個樣子,孩子練武,我還是能接受的。
萬萬不敢變成那個誰家的閨女,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力大無窮的模樣,那可真的是把孩子害死了。”
何愁有冷笑道:“那是天賦異稟。
你以為就你長得麻杆一樣的身子,你那個情人妖精一樣的模樣,能給你家閨女那個稟賦?”
雲琅也覺得不可能,就給何愁有倒了一杯茶道:“我馬上有大事要辦,能不能幫我攆走那群餓狼啊?”
何愁有奇怪的看著雲琅,半天才道:“你已經是侯爵了,指望誰幫你呢?
那些圍攏過來的餓狼,你該殺的就殺,該埋掉的就埋,拿出暗算我繡衣使者的手段來,我不信你對付不了那些人!”
雲琅皺著眉頭道:“你是說我可以反擊?”
何愁有獰笑道:“你以為長安城裏的勳貴都是老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