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琅沉默不語,宋喬接著道:“大漢國的男人都上了戰場,家裏總還是需要一些奴隸來乾一些粗重的活計。
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還談不到什麽對錯。“
宋喬的這番言論讓雲琅非常的驚訝,他沒有想到宋喬對於殘酷的奴隸製度居然持如此現實的觀點。
“總比讓婦孺留在國內餓肚子強……
妾身以前覺得隻要是人就應該受到善待,隻可惜,妾身在醫館為那些窮苦人治病的時候發現,活著沒有那麽簡單。”
“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宋喬摸著自己隆起的肚皮道:“孩子就要來到這個世上了,我不敢再任性,總不能糊裏糊塗的過日子,總要把世道看清楚了,才好生兒育女。
不過呢,咱家這樣挺好,就用自己看的順眼的人,給她們一些便宜占,也是理所當然,關上門眼不見為淨。”
雲琅無話可說,成親之前的女子可以是天上的仙女,不食人間煙火,成親之後的女子一般就會成為人間最堅定的捍衛者,當生兒育女之後的女子,開始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的時候,世界一般都沒有原來想象中那樣好,也因此,會變得更加實際,少了幾分柔弱,多了幾分強悍。
這樣的變化是一種很自然的變化。
麥收之後長安就進入了陰雨綿綿的時候,每年這個時候都是渭水大漲的時候,平日裏那條水流清澈的河水,到了這個時候就會變得濁浪滾滾,與不遠處的涇河清濁分明,從而產生了一個著名的成語叫做——涇渭分明。
雲琅這時候很想與長安的勳貴們做一個分割,從而達到涇渭分明的目的。
奴隸進京的時候,變成了勳貴們的一場人肉盛宴。
六千七百多奴隸,站在瓢潑大雨中,接受勳貴們的挑選,人,在這一刻全部變成了野獸。
張湯是這一場盛宴的主導者,回到棚子裏,脫掉蓑衣,甩掉滿是泥巴的靴子,就來到火盆邊上烤火,從雲琅手裏奪過一杯熱茶一飲而儘,然後拍著濕漉漉的衣衫道:“盛況空前啊,雲侯,兩個時辰不到,六千七百三十五個奴隸已經全部賣出去了。”
說完之後還打了一個重重的噴嚏。
雲琅瞅了一眼棚子外麵黑乎乎如同鬼一樣的奴隸,歎口氣道:“小心疫病!”
張湯搖搖頭道:“這些奴隸全是進京的奴隸,路上稍微有不對頭的,已經被奴隸販子們給處理掉了。”
說完話,赤著腳站在麥草上,叉著腰看著棚子外麵的奴隸道:“三千萬錢!”
曹襄同樣看著站在雨地裏的等著被主人領走的奴隸發呆,被張湯的話語下了一跳。
將目光盯在張湯身上道:“不可能吧?三千萬個雲錢?”
張湯仰天大笑。
“這些奴隸自然不值這些錢,可是,你不要忘記了,三天時間,朝廷就頒布了三百個捕奴許可書,這三百張捕奴許可就賣了三千萬雲錢。
每個奴隸在售賣的時候朝廷還會收取十個雲錢的稅,別看少,卻是一個長遠的買賣。”
“這麽多?”曹襄驚訝不已。
就在此時,奴隸群開始騷動起來,哭聲從偶爾出現,逐漸連成一片,最後哭聲震天。
勳貴們開始分割奴隸了……
雲琅,曹襄上了雲氏的馬車,離開了這個地方。
曹襄見雲琅長久的不說話,就問道:“後悔了?憑你我兄弟的名號,現在插進去也不算晚。”
雲琅搖頭道:“小心吧,這些天不要派家人出去,封閉莊園,過上一個月之後再說。”
“為什麽?”
“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