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初妝盯著聞人忻,「忻兒,不能因為我們一直都與人族結合,就忘記了我們的根。」
「而一旦被發現這個秘密,下一個被滅的,就是我們一族,聞人溪以為自己投靠了天宮就安全了,哈哈哈,他那個蠢貨!他這是把聞人家推入萬劫不復之地!」
「到時候,大家都得死!」
聞人忻紅著眼睛,伸手要去擦聞人初妝嘴角的血,「大哥……下了什麼毒。」
聞人初妝自嘲地道:「我不知道。」
「我也不在意了。」
聞人初妝望向了沐南意,「我本來也沒想過自己能活多久,我隻是……」
「很想再見他一麵。」
很想很想再見他一麵。
「我會想辦法,一定會救活他,也會救活你。」聞人忻顫聲說。
「沒用。」聞人初妝眼底帶著濃濃的嘲弄與悲傷,「這些年,我到處想辦法,翻遍古籍,可怎麼都沒辦法讓一個已死的人起死回生,我做不到了。」
「他的經脈生機已斷,身前又受儘折磨,為了虐待他,他們無所不用極其,即便我用內丹支撐著這一具肉身,護著他的生機不斷,可這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
她已經撐不住了。
聞人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密室內,兩個人相對而坐,可隨著沉默蔓延的還有窒息,聞人忻感覺到深深的無力。
是親眼看著親人在自己眼前慢慢地死去,卻沒有辦法的挫敗。
他能做什麼。
又能幫上聞人初妝什麼。
聞人初妝輕聲道:「你不需要幫我什麼,好好活著,若有朝一日,實在不成,拋棄聞人家,走吧。」
「姑姑……」
聞人忻聲音哽咽。
聞人初妝聲音很輕,「我一直不敢找冥夜,就是這個原因,或許,流落在外,比在聞人家安全。」
「剛才姑姑是衝動了,你想鬥就鬥,不想鬥,就離開中州,去哪裡都好,躲起來。」
「別回來了。」
聞人忻不願意再聽下去,他起身跌跌撞撞地大步往外走,然而懷裡的通靈石不斷亮起。
聞人初妝也注意到了,但她並沒有露出多少好奇,對她來說,這世間已經沒有任何希望。
也沒有任何消息能夠引起她的動容。
消息太過急促,似乎是有人急尋。
聞人初妝淡聲道:「你去忙吧。」
聞人忻邊聽邊往外走,可走出兩步,身形猛然僵住,水幕彈出,那方是吳勤震驚又激動的臉。
「二公子,你聽說了嗎?有人以仙器懸賞找人,仙器,說要找兩個人!」
「她說要找沐南意跟沐不凡。」
「現在整個中州,都在挖這兩個人的身份,你可知道他們是誰?他們居然是當年被滅族的沐家……」
哢嚓。
聞人初妝臉色一變,她顫聲之中帶著瘋狂的殺意,怒聲問:「誰在找?」
「他們的外甥女,沐七。」
聞人初妝一怔。
外甥女。
聞人忻反應過來,迅速地關閉畫麵,隻留下傳音,他問:「消息什麼時候放出來的。」
「就晚間,戌時,現在整個中州都應該傳遍了,她放言,隻要有線索,就送上品靈器,隻要把人送回去,就送仙器,而且,條件任由大家開。」
聞人忻跟聞人初妝對視一眼,「她現在是什麼身份,有這麼大的能耐嗎?」
「天火煉器師,現在荒蕪大陸唯二的天火煉器師,而且二公子,你可知道她是誰?」吳勤顯然很激動,要不然不會在深夜就來打擾聞人忻。
他說:「我看過別人留影的畫像,那姑娘居然來過我們珍寶閣,就是上次採買了很多材料的小姑娘。」
聞人初妝靈光一閃,她問:「不對,她那次採買的東西裡,雖有煉器材料,但還有不少琉璃石。」
兩者雖有不少共通點,但琉璃石這東西不可能作為煉器所用,反而是當陣石居多。
吳勤也呆了一下,「難道她還是一個陣法師?」
聞人初妝皺著眉頭,「沐七……」
她問吳勤,「她在哪,有沒有辦法見到她?」
吳勤本來要說的話都被打斷,聽到聞人初妝的問題,他道:「見她不難,她現在就在中州,參加了玄者大賽,已經進了前兩百名,明天還有她的比試。」
聞人初妝道:「明天我要去雙子峰,給我弄個通行令牌。」
聞人忻詫異地道:「姑姑。」
「我要見她。」聞人初妝抿了抿唇,語氣間的堅持,不容他人拒絕。
聞人忻沒再勸什麼,吳勤立刻去辦,聞人初妝一個人待在密室裡,「你去忙你的吧。」
「你要把沐南意交出去嗎……」聞人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