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愣住了,反應過來後十分生氣:“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梁沐雖然是短生種,但他比仙舟的許許多多長生種都有趣多了,我不許你侮辱他!”
在一部分仙舟長生種眼裏,短生種不算是人,隻能算作是未開化的半人。
所以半夏以為葉穹在諷刺她的愛人梁沐。
葉穹隻是冷冷地看著憤怒的半夏,歎了口氣。
“走吧,天已經不晚了,我們快點把事情辦完。”
走出幾步,發現後麵的人沒有動,他又轉過頭催促:
“怎麽了?不是要讓我幫你找你的愛人梁沐嗎,怎麽站在那不動?”
半夏和白露這才跟了上來。
白露一邊走一邊還說著:“氣死人了!明明是個通緝犯,拽什麽拽嘛,半夏你真是的,這種人你也敢信啊?”
半夏苦笑道:“抱歉啊白露大人,剛才我力氣都用光了,要是沒有人幫忙的話,我恐怕連你的安全都無法確保,所以我隻能這樣做呃......”
突然間半夏抱著頭蹲在了地上,全身都在劇烈顫抖。
“我......我快要控製不住了......”
從她暴出青筋的手背生長出了小樹枝——這正是墜入魔陰身的前兆。
如果不加以控製,不出半小時,半夏就會變成沒有意識的怪物。
“醫護,醫護!”白露立刻舉起雙手,朝半夏體內灌入治愈之力。
過了許久,半夏的呼吸才平穩下來,手背上的小樹枝也枯萎掉落了。
“唉,總算是救下來了。”
白露鬆了一口氣,幽藍的大眼珠盯著半夏,神情嚴肅地叉起腰道:
“你不能再往前走了,半夏,回丹鼎司,必須用藥壓製你的魔陰身!”
女人搖了搖頭,臉上浮現著悲傷的笑容。
“我知道,但就算是用最好的藥材,也不過是讓我多活一兩年而已,用在我這個罪人身上根本沒有意義。”
她轉頭望向碼頭的另一邊,眼神充滿了渴望。
“還有,還有最後一點路程,馬上就要見到他了,我不能在這裏退卻......”
腦子裏隻有愛人的女人,硬撐著站起身,搖搖晃晃地邁出步子。
砰——又馬上倒在了地上。
可還是不肯放棄往前爬著。
“這值得嗎?”白露小小的臉蛋上滿是心疼和不解。
這個女人不惜身敗名裂幫助白露逃出丹鼎司,九死一生殺出一條血路,就是為了救自己的心上人,見他最後一麵。
“值得!”模樣狼狽的女人毫不猶豫的回答。
葉穹站到了女人麵前,蹲下身。
“把東西給我,我去把他帶過來。”
半夏抬頭看了葉穹一會兒,最終咬了咬牙,取出藏在胸口的那張單子。
她顫抖著將名單交給這個唯一能夠托付的陌生人。
“見麵的地點在名單右下,就拜托你了!”
看著女人近乎哀求的目光,握著手中餘溫尚在的名單,葉穹再次歎氣。
也好,讓她見識一下這世間殘酷的另一麵吧。
他又轉向白露:“好好的看著她,我要她活著。”
白露撇了撇嘴,抄起雙臂,沒好氣道:“不需要你說,有我在,半夏是不會變成魔陰身的,除非你半年不回來!”
葉穹無奈地笑了笑,站起身。
“怎麽可能,我還要她告訴我藥王秘傳的魁首在哪兒呢。”
他走向了碼頭的另一麵......
......
“別,別抓我!我什麽都沒做,我隻是個過路的!”
男人雙手護在胸前,驚恐地看著向他走過來的雲騎軍士兵。
可沒想到那雲騎軍直接摘下頭盔,露出了麵孔。
那是一個俊朗的灰發青年,目光冰冷得可怕。
“你是梁沐吧,我是受半夏委托而來的,她現在快不行了,你現在過去還能見她最後一麵。”葉穹像是捧讀一樣念出了台詞。
聽到他的話,年輕的男人立刻拍著胸口鬆了一大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