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子(2 / 2)







“你這婦人,有你什麽事。”

郭三不管不顧地非要把錢塞給溫仲夏,還想趁機動手動腳。

溫仲夏咬著牙道:“再說一遍,讓開。”

“你不就是要錢嘛,我有錢啊……啊手手……”

郭三突然吃痛叫出聲,原來是溫孟冬不知道什麽時候咬住了他的左手虎口,小家夥用了全力,五官都皺了起來。

“痛痛……死孩子,鬆口……”

“冬兒!”

郭三猛地甩開小孩,溫孟冬站立不穩,差點跌倒,溫仲夏馬上接住他。

溫孟冬氣鼓鼓:“壞人,壞人!”

“你個死孩子,找打!”郭三的左手留下一口牙印,酒勁也醒了幾份,罵罵咧咧地要動手。

溫仲夏將弟弟護在身後,走上前。

“小娘子改主意了,陪我喝幾杯,我就不計較……”

郭三話還沒說完,溫仲夏抬腳狠狠踹向他的腹部以下。

打蛇打七寸,斬草要除根。

“喝你個頭!”

郭三毫不防備,子孫根挨了重重一腳,鑽心的疼瞬間傳遍全身。

他的臉漲成豬肝色,捂著襠部跳了兩下後,蜷縮倒地,發不出聲,隻能哼哼悶叫。

韓則仁和馮信等人剛衝下樓,看到這一幕,停下腳步,表情十分精彩。

小娘子這一腳夠狠,看得他們好像都在隱隱作痛。

雜貨大爺見狀,放下手裏的粗棍,改拿起攤子上要賣的一副銅鈸鐃,一邊拍打,一邊大喊:“差爺,差爺,有潑皮鬨事了!”

本來駐足旁觀的路人圍了過來,不遠處巡邏的官差聽到鈸鐃響亮的聲音,馬上奔向這頭。

大爺衝溫仲夏道:“這廝是個慣犯,官差自會處置他,小娘子快走吧。”

溫仲夏深知她現在的身份不宜陷入官司裏,便朝大爺行了個謝禮,拉著徐袖和冬兒,擠出人群,頭也不回地往家跑。

“這小娘子著實厲害啊。”馮信連連感嘆。

友人道:“這就叫人不可貌相。”

韓則仁看著溫仲夏離開的方向,臉色愈發深沉。

那頭,兩個官差趕來見到躺在地上的男人,罵道:“郭三,又是你。”

“兩位差爺,這回……這回我沒乾什麽啊。”郭三看到當官的,就像耗子見了貓,怕得要死。

“欺負人家可憐的孤兒寡母,還叫沒乾什麽,呸!”

“就是,我們這麽多雙眼睛可都瞧見了。”

周圍的小販早就看他不順眼,七嘴八舌、添油加醋地把剛才的事說了一番,並順帶把自家被郭三賴賬的事一並告了出去。

郭三:“我我……”

官差:“別我了,跟我們回衙門一趟吧,上回就該多關你幾天,不長教訓。”

“差爺我冤啊,這次明明是我挨打了……能不能不上鐐銬啊……”

韓則仁看著官差拷走那潑皮,回身朝馮信拱手:“各位,我還有事在身,先行告辭。”說罷,轉身離去。

馮信奇怪道:“他怎麽回事啊,誰氣著他了嗎?”

一友人道:“也許他還在煩惱那樁事吧。”

“何事?”

“馮兄難道不知道韓兄此前退了一門親嗎?”

“還有此等事,說來聽聽。”

……

溫仲夏三人一進家門,徐袖趕緊把門栓插上,靠著門後怕道:“太嚇人了,幸好我們跑得快。”

溫仲夏麻利地用火折子點燃油燈,豆大的燈火立即驅散了屋內的黑暗。

她將溫孟冬拉到燈光下,“啊”了一聲:“張嘴我看看。”

溫孟冬張大嘴,溫仲夏仔細看了看他的牙和舌頭,問:“痛不痛?有沒有哪裏磕著?”

小家夥搖頭:“不痛。”

徐袖倒了碗水給他:“冬兒,漱漱口,誰知道那無賴的手摸過哪裏。”

溫孟冬連漱了三遍,兩個大人才放心。

“下次不可以再這麽莽撞了,”溫仲夏柔聲道,“你還是個孩子,他是大人,他要傷害你很容易知道嗎?下次遇到這種事,你隻要乖乖躲好就行。”

溫孟冬垂著腦袋,悶悶道:“我答應了爹爹。”

“答應了什麽?”

他抬起頭,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含著點點淚花:“爹爹和大哥走之前,我答應了他們,會保護好阿姐和嫂嫂的,因為我現在是家裏唯一的男孩。”

他揉了揉眼睛,委屈地抿著嘴巴。

徐袖不忍聽,別過臉,隻看到肩膀在微微抽動。

溫仲夏的眼眶也有點酸澀,心情難以言表。

她將冬兒摟在懷裏,輕聲道:“你很勇敢,你做的很棒,阿姐謝謝你。”

“你還小,等你長大長高了,就能真正保護我們了。”

溫孟冬靠在她的肩窩吸了吸鼻子,其實他也很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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