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肉小餛飩(1 / 2)







鮮肉小餛飩

棕紅色的兔肉丁和紅通通的乾辣椒混在一起,幾乎不分你我。

兔肉表皮微乾,但內裏的水分被鎖住了,一點都不柴,外焦裏嫩。麻辣味格外的濃,隻需吃一口,筷子就停不下來了。

吃辣子兔丁很容易一不小心夾到辣椒和花椒,前者倒罷了,要是咬到花椒,哪怕半顆,整個口腔霎時麻酥酥的,但同時也激發出更多津液,回味無窮。

徐袖就不慎中招了,五官被麻得皺了起來。

溫孟冬吃著專屬自己的五香兔,大眼睛卻時不時瞟向離自己稍遠的那盤辣子兔。

“阿姐,我能不能嘗一口,就一口。”他信誓旦旦地比出食指,剛才在廚房受的苦全然拋在腦後。

溫仲夏看他眼饞的模樣,笑著點頭:“好吧,就一點點。”

小家夥得到一塊指節大小的兔肉,喜滋滋地送到嘴裏,隻嚼了兩下,立馬吐出舌頭。

“斯哈斯哈……斯哈……”

太辣,太麻了!

繼鼻子被辣椒打後,舌頭也挨揍了。

他張著嘴巴不停給舌頭扇風,似乎這樣能扇走辣味。

溫仲夏和徐袖非常不厚道地哈哈大笑,連忙給他盛了碗溫熱的鮮菇蛋花湯解辣。

小家夥咕嚕咕嚕大口吞咽鮮香可口的蛋花湯,大人的世界真是太凶殘了。

……

散學的鐘聲終於響起,學生們歡呼雀躍,可算放假了。

國子監的學生大多是京官子弟,將來可以憑恩蔭入官,因此讀書基本沒壓力。

除了頭一天需要和長輩祭祀先祖外,其他時間自由得很。

馮淵被幾個跟班眾星捧月著,你一言我一語的商量假日去哪兒消遣。

說笑間,何然快步從他們身邊走過,被馮淵叫住了腳步。

“何兄,清明假有安排嗎?”馮淵嬉笑道,“大相國寺那兒有蹴鞠賽,我給大家安排上好的位置,你們隻需來看便是。”

何然為難道:“馮兄對不住,這回恐怕不行,我全家要去祭祖,之後在郊外別院還要住上幾天,我回不來。”

“那算了。”馮淵不強求,垂眸一掃,看到何然手裏不僅捧著幾本書,還有兩個眼熟的油紙包。

“你這……不會又是那勞什子青團吧?”

何然像捧寶貝似的,嘿嘿一笑:“我今日好不容易買到兩份,等到了別院,正好一日吃兩個,青團放涼了也別有一番風味。”

“隻可惜那手抓餅冷了不太好吃,不然我高低得再買幾個餅路上吃。”

何然絮絮叨叨,沒注意馮淵臉色越來越難看。

“那女人是不是給你下迷藥了?你這樣顯得我們這些衙內好像沒吃過好東西似的。”

旁邊還有人幫腔:“就是說啊,傳出去丟人。”

“兄台此言差矣,”何然一本正經道,“以前我也覺得路邊食攤就是填飽肚子而已,但嘗過溫娘子的吃食後,我才明白美食不分貴賤,隻看廚藝高低。也許你們不愛吃,但至少對我的胃口。”

馮淵一言難儘地從他的神情掃到那油紙包。

這絕對是中迷藥了!

何然突然摟緊油紙包,警惕道:“馮兄,你說過倒給你都不吃的。”

“你不會以為我在打你這油紙包的主意吧?”馮淵嗬嗬嗤笑,“是魚翅不好吃,還是燕窩不好喝啊,也你就拿這當個寶。”

何然籲了口氣,他還舍不得分呢。

目睹何然走遠,馮淵心中的疑問反而越來越重,同窗好友似乎陷得越來越深了。

他曾聽說過一傳聞,有西南蠻地來的廚子在吃食中下一種毒花做的藥,食客便會上癮,吃了還想吃。

那姓溫的女子很有可能就是使了這毒計,不然不能解釋同窗這狀態。

他不能坐視不管,他得找個機會揭穿那女人,不能再讓她禍害更多的同窗。

清明時節雨紛紛,一大清早果然下起了蒙蒙細雨。

太學放假五天,其實仍有不少外地的學生留在錫慶院內,但溫仲夏還是給自己也放了兩天的假。

這段時日起早貪黑,就算自己不累,嫂子和小弟也得歇歇神,勞逸結合才能事半功倍嘛。

溫仲夏在門上插上青青的柳條枝,這是大宋過清明的習俗,以柳條插於門上,叫做明眼①,據稱“取柳枝著戶上,百鬼不入家。”②

原主的母親去世後被葬回了老家祖墳,相距遙遠,所以溫仲夏他們不用去上墳祭拜,隻在家中院子裏朝著老家的方向布置了一個簡單的香案。

待到雨漸漸停歇後,點香燭,燒紙錢,擺上素酒、水果以及豬肉、羊肉、牛肉各一盤。

三人依次叩頭跪拜。

儀式結束後,這些供品便可以吃掉,這叫做“飲福”。供奉過親人的祭品會給後人帶來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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