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馬球(1 / 2)







打馬球

榮秀縣主看來真的很喜歡桑葚山藥, 一勺又一勺,不知不覺見了底。

“這次馬球賽倒也不是正經嚴肅的比賽,就是應個節日氣氛耍一耍。”

東京端午節除了賽龍舟, 打馬球也是一項頗為流行的習俗,據說是因為北方沒有南方那麽多大江大河, 許多地方不適宜劃龍舟,當地百姓便打馬球或者踢蹴鞠以示慶祝。

榮秀看向溫仲夏, 笑問:“溫掌櫃可會打馬球?”

溫仲夏連忙搖頭, 很有自知之明的說:“我那騎馬水平, 不從馬上掉下來就不錯了,打馬球想都不敢想。”

她上輩子確實學過騎馬,但也隻是在教練的陪伴下, 繞著馬場小跑幾圈罷了。

打馬球可就激烈多了,得在奔跑過程中彎下腰來擊打地上的球, 還得打入球門, 沒有長期訓練的人是玩不轉的。

榮秀笑了:“沒有你想的那麽難,隻要會騎馬就能上場,今兒打馬球的隊伍中有兩個以前也沒打過幾次,照樣玩得儘興。

這樣吧, 明兒我還要去練,溫掌櫃要不一起來?我的馬隨便你挑。”

溫仲夏為難道:“縣主,我去給您助陣沒問題,上場我是真不行。”

“那也成,你明天和我一道去,要是覺得能玩就上, 不行就在場邊看看,真的好玩。”榮秀喜歡熱鬨, 人多才更有趣。

縣主都這般說了,溫仲夏自然點頭答應。

晚上,溫仲夏回到本店。

溫孟冬已經陷入睡夢中,他這些日子讀書辛苦,有時夢話裏都在背書。

溫仲夏其實不想給小弟高壓,但要考上太學,還真得適當地壓一壓。

小冬兒睡覺不老實,被子踢開一角,露出一截小肚子。

初夏晝夜溫差大,這要是吹一晚上,趕明兒可能又要鬨肚子。

溫仲夏輕輕拉過被子,替他蓋上,又檢查了一下紗窗,才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

徐袖坐在院子裏的搖椅上,等著她出來便說:“夏兒,你明兒去看打馬球,能不上場就別上。”

她以前看過一回打馬球,場上都是男子,比賽到激烈處,甚至好幾回直接揮杆攻擊對手,真是嚇人。

溫仲夏在她旁邊坐下,笑道:“放心吧嫂子,我會視情況而定,就算真上也不怕,她們現在隻是練習,又不是正式比賽。”

“不知道她們這回比賽都有誰去。”

溫仲夏靠向椅背,左腿搭在右腿上,“不管誰去,我都得去,一則是為了宣傳溫記的買賣,二則嘛。”

她頓了頓才道:“為了父親和哥哥。”

榮秀身為縣主,和她交誼匪淺的友人各個身份不凡。她之前帶到溫記來的小姐妹,不是高官之女,就是皇室宗親。

這次馬球比賽,能令榮秀如此重視,或許有更重要的人參與。

如果能結交上人脈,或許有助於幫助父兄歸來。

徐袖停下晃動搖椅,有點擔憂道:“夏兒,其中可能也會有風險。”

溫仲夏笑著說:“我曉得。”

父兄被貶一事本身就敏感,她在和這些達官貴人結交時,從未主動提過家事,能低調就低調。

她不會傻到衝上去為父兄喊冤、訴苦,那樣隻會適得其反,惹人生厭。

她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讓他們知道溫家有個女兒還不錯,進而別忘了還在千裏之外的溫旬父子。

徐袖長嘆一聲:“夏兒,真是難為你了。”

她一邊要忙著做買賣,成天琢磨吃食招攬顧客,一邊還得為父兄操心,單薄的肩膀實在承擔了太多。

“嫂子沒用,都忙不了你什麽。”

“才不是,”溫仲夏靠著她說,“嫂子是我的後盾,要不是有你看著本店,又照顧冬兒,我現在早就累趴下咯。”

徐袖笑了,“哪有那麽誇張?”

“人家是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咱們家就是姑嫂連心,其利斷金。”溫仲夏振振有詞地舉了舉小拳頭。

“你啊。”徐袖剛才還有些沉重的心,被她逗得一下就放鬆了。

溫仲夏說自己是後盾,她何嘗不是自己的支柱呢?

這一路走來,多虧有她,不然也沒有如今她走到哪兒都被人尊稱“徐掌櫃”的日子。

當一店掌櫃,其實比以前在後院管家裏的雜事更有成就感。

第二日上午辰時初,榮秀縣主派來的馬車準時來接溫仲夏。

這次去的球場就在她去年看龍舟賽的金明池旁邊,這裏地方大,東京老百姓隻要付得起錢,多數都在這裏打馬球。

溫仲夏跟著小廝到達球場時,她們竟已經開始了。

隻見四個身穿騎馬裝的小娘子縱馬馳騁,場地開闊,馬兒可以儘情奔跑。

她們左手緊緊扯住韁繩,右手握著偃月型的球杆,榮秀眼疾手快,俯身往下奮力擊球,前麵的小娘子不遑多讓,竟然可以不目視前方,回身搶球。

兩人你爭我奪之時,小球滾遠,又被另外一個虎視眈眈的小娘子趁機搶到馬下,隨後便一鼓作氣奔向對手球門,瞅準時機,用力一擊,那個紅色的小球穩穩地撞進球門。

那小娘子當即舉起雙臂,歡呼起來。

榮秀和她應是一隊的,兩人在半空中擊了個掌。

一旁還有小廝高聲報分,這裏的得一分,喊作“得一籌。”

競技運動天然具有讓人熱血沸騰的魅力,溫仲夏才旁觀了一小會兒,已經心潮澎湃,要是擱上輩子,早已經在大聲喊“加油”了。

沒想到這些平時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千金們,在馬上有如此英姿。縣主還說她們隻是玩玩,現在看來是謙虛了,一個個水平相當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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