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豆小元宵(2 / 2)







杭妍瞪大眼,不是吧,哥哥又懂了?

溫仲夏道:“妍兒,不要想得太複雜,上聯是一個你每天都能看到的東西,你再想想。”

杭妍眉頭緊鎖,喃喃自語:“每天能看到,白蛇,紅日……紅日燈火……

紅日是燈火。“

腦海中靈光一閃,她興奮地舉起手,“我知道了,上聯是油燈!”

“對咯,看吧,也不難的。”溫仲夏道。

杭妍可得意了,在祖母和母親中間蹦躂討誇讚,又朝哥哥抬起下巴,要是身後有尾巴,此刻定是翹上了天。

杭曜默了默,幽幽提醒:“還有下聯,你猜著了嗎?”

杭妍雙手叉腰,趾高氣揚道:“上聯我能猜著,下聯自然不是問題。”

一直背著手觀望的杭起遠嘖了一聲,“多大人了,在外麵還不知道穩重些,嬉皮笑臉成什麽樣子?”

杭妍立馬放下胳膊,正經起來,同時悄悄衝溫仲夏擠眉弄眼。

老父親慣是這樣掃興,假正經。

幸好有老夫人在,笑嗬嗬道:“無妨無妨,大過節的玩得開心就好。”

杭妍有人撐腰,自是不怕的,隻是這下聯著實沒有頭緒。

“烏龍,又有萬點星……”她試著揣測,“溫姐姐,是不是硯台啊,有的硯台上會雕刻金色的紋路。”

溫仲夏搖頭,“和文房四寶沒關係,不過你這個思路倒沒錯。”

周氏猜道:“莫不是算盤?”

“也不是。”

杭老夫人和杭起遠也做了幾種猜測,皆沒中。

杭妍實在沒轍了,隻好晃著溫仲夏的胳膊撒嬌,“姐姐,再提示一點點吧。”

溫仲夏莞爾一笑,“那個東西是我每天要用到的。”

杭曜附和道:“那東西我也用得到。”

“啊,你們都要用的東西?”杭妍聽的愈發糊塗。

一番苦思冥想之下,她不情不願道:“這局算我輸,哥哥你說吧,下聯的謎底到底是什麽?”

杭曜看了眼溫仲夏,開口道:“是杆……”

“杆秤!”

這兩個字不是出自他口,而是一個戴著頭巾的婦人,旁邊站著的應是她男人,抱著個怯生生的小女娃。

那婦人發現自己搶了話,神情有些羞赧。

溫仲夏馬上請她走過來,笑問:“客官猜對了,就是杆秤,您是怎麽想到的?”

婦人靦腆道:“也不難,因為我們家是賣油的,每天都要用杆秤給客人稱斤兩,方才我沒聽懂對子的意思,是孩子他爹講給我聽,我才懂了。

我想秤杆不就是黑色的嘛,上麵刻的星花是金色的,就像天上的星星,我就壯著膽子猜了一回。”

她這麽一解釋,眾人茅塞頓開,可不就是杆秤,溫掌櫃做買賣的,自然每天要用到。

如此簡單,怎麽就沒想到呢?

溫仲夏笑道:“客官算是答對了目前為止最難的一道謎語了,咱們必須有獎勵。”

她請婦人一家進酒樓吃飯,這一頓免費。

婦人一家原是來猜謎碰碰運氣,上酒樓吃飯他們可舍不得,現在不要錢,自然很是激動,向溫仲夏道了謝,抱著孩子喜滋滋進了酒樓。

杭妍還是不滿,“溫姐姐和那個小娘子都是商人,要用杆秤,這說得過去,哥哥你一個教書的,哪裏用得到杆秤,可見就是胡說八道。”

杭曜不急不緩道:“一杆秤,兩端平,為人師要像杆秤一樣對待所有學生不偏不倚,為官更是如此,時刻謹記公正二字,杆秤就在我心中,我哪裏胡說了?”

“……”杭妍被懟得無法反駁,旁邊人還為他的話連聲叫好。

她氣鼓鼓地想,等著吧,回頭在她的話本故事裏,定要給哥哥安排一個遭人嫌的人物,泄憤!

溫仲夏看得好笑,安撫了一下小姑娘,又陪著老夫人再猜了幾個謎語,一行人便進入酒樓。

杭老夫人頭一回來,看得眼花繚亂,讚不絕口。

溫仲夏給他們一家留了一個雅間,在這裏看花燈會和焰火,位置是最好的。

菜肴提前便讓杭老夫人看過,都是她老人家定的。等她們一到,很快便擺滿桌子。

熱氣騰騰,濃香撲鼻。

周氏讚嘆不已,“我們以前也在樊樓吃過幾回,還沒夏兒這裏的菜色好呢。”

溫仲夏笑道:“想來是樊樓開了幾十年,菜色大家都熟了,可能有些吃膩了,我不過是討了個新鮮的巧。”

桌上中間有一鍋赤豆小元宵,是方才老夫人猜謎的獎品,也是今兒元宵節必備的應景小吃。

溫仲夏幫老夫人盛了一碗,“這裏麵還加了酒釀和藕粉,您嘗嘗。”

赤豆小元宵顏色深紅,粒粒赤豆中間夾雜著一個個飽滿的小丸子以及白色酒釀米粒,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杭老夫人笑著嘗了一口,勾芡了藕粉的湯汁黏糊糊的,赤豆沙爛,實心小圓子雖沒有餡料,但柔滑軟糯。

酒釀和藕粉煮在一起,意外融洽,香甜不膩,滑入咽喉,暖乎乎,舒坦極了。

老夫人很喜歡,大家嘗了,都讚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