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知道我的身份,也自然知道我為何來此。走得匆忙,身上沒帶香火。還望老先生不要嫌棄。”說著我掏出煙點了一支插在地上。
老者看我這舉動似乎很滿意,竟然露出了笑容:“小鬼,你確實很有意思。但陰司那種地方,不是懂人情世故就能進的;何況你還是個活人。”
“事,肯定是要辦;但好在現在沒人打攪。咱爺倆嘮會唄?”說著我就近找了塊石頭坐下來。收起了地上的獨股杵,周圍那些鬼影都不見了,隻留下老者依舊坐在門口一張不存在的椅子上。
見我坐下,老者一愣。隨即站起來,雙腳腳尖點地滑行著來到我不遠的地方。果然是屍鬼,還有一段距離,我就已經聞到一股腐爛的酸臭味。
“也好,很久沒人陪我聊天了。你這小鬼雖說是陰差,但也是活人。又非修士,我卻感覺不到你害怕。”老者又恢複之前坐著的姿勢,但他身後依舊什麼都沒有,他就這麼憑空坐著。
“不瞞老先生說,我之前是有點心裡發毛。但現在見到諸位反倒踏實了,能說上話就證明各位非那種不講理的。老先生現身出來,就兩個結果:要麼了結這件事,讓我回去有個交代;要麼讓我帶回口信以後彆再來此地。”我這次點了兩支煙,一支依舊插在地上,另一隻就自己抽起來了。
老者感慨地嘖嘖起來:“後生可畏啊,看你年紀也不大;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看明白事也算難得。我且和你說說這個村子。”
原來這個老者竟是一個雲遊的方士,在山裡采藥的時候不慎摔傷。回到到了這個村子,後來他就發現這個村子裡早就物是人非,隻有一些行動不便的老人。很多年輕人都已經出去打工或者直接搬家了,這些無法搬離的老人就一直生活在世世代代留下的村子裡。七老八十為了生存也得扛著鋤頭去田裡,這種大山裡哪有什麼田?所謂的田地也不過是坡度較緩的山坡或旁邊極小的平地上種些土豆或玉米。這位方士也看出就算這些老人過世後,也不會有人來埋葬;隻能在家裡腐爛。於是他找了一些材料來擺了一個陣,讓這裡的人即使死了繼續生活在這個村子裡。結果還沒完成自己就先死了,這裡卻變成陰差進不來,他們出不去的死地。他就強行附身在自己的屍體上去完成這一切,但畢竟能力有限,人死不得安寧的怨氣日夜積累;他現在也不敢貿然再做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