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快停下來！”文旭本想叫停，可是一聽這棍子打在端木齋身上的響聲，雖然動靜大，但卻不沉悶。“彆停！彆停！給我接著打！”

原來這行刑的杖板也有學問，有實心和空心之分。實心的打上去聲音不大，卻是實打實的一木頭板子打在人身上；空心的聽上去聲音比實心響得多，但打在人身上卻比實心的好受許多。一般衙役行刑前，要是事先給衙役塞了點銀子，衙役都會用空心杖板打，這樣犯人被打得響亮卻不會傷勢過重。這已經是曆朝曆代傳下來的不成文的規矩。文旭在刑部當尚書多年，早已知曉其中奧秘。本來就有心救端木齋，一聽是空心杖，便順水推舟讓端木齋挨完這八十棍。

端木齋也是個聰明之人，衙役這一套他打小在縣衙就聽他們說過。知道是用空心板子打自已，便已猜出定是張憲在後麵暗中保護自已。

八十棍挨完，雖是空心板，沒有被打得皮開肉綻小命不保，但還是傷得不輕。衙役把端木齋押入大堂再次跪下。文旭發話：“端木齋按我朝製，杖責八十畢。我看過你的狀書，這可牽涉當朝首輔相國。要是子虛烏有，可不是杖責這麼簡單，你確定要繼續為你父親伸冤。”

端木齋被打得嘴唇發紫：“為父伸冤，刀山火海，義無反顧！小民隻希望大人明察！找尋出家父下落，好讓我一家人團聚！”

“好！端木齋，既然你意已決。你父親的事，於情於法老夫都會幫你！你回去好好養傷吧！”

雖早知文旭是個正義公正之人，但是這麼快便答應幫助自已，確實讓端木齋始料未及，端木齋楞著沒有起身。

“哦！端木齋你是否還有話對老夫說？”

“沒！小民沒有！小民先謝過大人！”說完端木齋狐疑地起身，鮮血早已滲出青色布衣。端木齋扶著腰，一步一緩緩挪出大堂。剛出刑部堂口，張憲一把扶住端木齋，“賢侄！傷勢如何！”

“承蒙世伯照顧，皮外傷而已並無大礙！”

“現在文大人親自過問此事，我們的希望更大了！賢侄勿慮，文中堂一向公允。昔日因一事為民讓主不惜頂撞過太祖武皇帝，武帝和文帝都誇過文中堂乃我朝西門豹、董宣。隻是這次委屈賢侄了！”

“父親現在還不知身在何方，比起家父我隻是受些皮外傷算不得什麼！”

“賢侄真是扼虎救父！我讓手下人送你回府，這幾天在家中好生養傷，文大人那邊交給我。”張憲招手叫幾個刑部衙役將端木齋送回陸府，然後轉身趕忙回到刑部後堂等侯文旭。

文旭來到後堂，見後堂隻有張憲一人跪在地上。

“張大人？為何跪倒在地？”

“中堂大人！杖責端木齋時是下官讓的手腳，還請大人責罰！”

“噢！居然是你！張大人，我和你通朝為官多年，知道你平時是個小心謹慎之人，為何這次卻敢如此大膽？不怕傳到陛下和秦相國耳邊嗎？”

張憲將和端木卿的關係，端木齋如何救端木卿等對文旭如實一說，這讓文旭更加堅定為端木家鳴冤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