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昀——”</P>

“姐姐，我已經會寫姐姐名字了，悅兒說我寫得很好。”顧昀雙眼發亮地看著顧清韻，好像一隻等著表揚的小奶狗。</P>

“好，阿昀真聰明。”顧清韻隻覺得嗓子裡像堵了棉絮，說出的話乾巴巴的，堵著嗓子眼，讓她想哭。但是，她不能哭，免得嚇到顧昀。</P>

可是，顧昀卻還是看出了她的難過，疑惑地看著顧清韻，不安地縮回手，兩手絞著，“姐姐不高興嗎？”</P>

“不，我高興，我很高興。”顧清韻忍下淚意，露出了一絲笑容。隻要活著就好，變成什麼樣都行，隻要顧昀還活著，就好！</P>

“阿昀，你先去玩兒。”楊長治走過來說道，楊悅也過來，拉了拉顧昀，“昀哥哥，我們先去那邊吧？”</P>

顧昀嘴裡應了一聲，腳下卻不肯動，眼巴巴地看著顧清韻。</P>

顧清韻衝他含笑點頭，“等會兒姐姐就來找你。”他才一步一回頭地走了。</P>

何誌成看到顧昀後，不肯挪步，哪怕不敢站到顧昀身邊去，卻也站在假山邊不肯走。</P>

楊長治帶著顧清韻走到邊上空曠處，看了一眼，確定四下無人後，才問道，“清韻，你認識阿昀？”</P>

顧清韻知道自己脫口而出叫了顧昀，讓楊長治有些疑惑，但是，所謂借屍還魂之說，太過縹緲，她不欲到處宣揚。就連白神醫和何誌成麵前，她也從未直接說過自己是顧晴重生。</P>

白神醫、何誌成他們沒有家室之累，告訴他們，他們隻會爛在肚子裡，自己總有疏忽的時候，他們知道了才能幫自己遮掩。</P>

楊長治有妻有子，他若告訴了妻兒，那妻兒又有各自的家人，兒子有兒媳婦，兒媳婦又有娘家……她不是不信楊長治，但是，楊家有這麼多個人，她不願意賭人心。</P>

所以，聽到楊長治這話，她隻能掩飾地說道，“我曾聽白伯伯他們說過顧昀，他們說當初雁門關被匈奴攻破時，匈奴為了泄憤，將……她們吊在城樓上，但是沒有顧昀。你給顧昀立的墓也是衣冠塚。”她不願提起母親和嫂嫂們被匈奴辱屍之事，隻用了她們兩字。</P>

楊長治不疑有他，點點頭，“其實，當初我為夫人們收斂時，也以為三公子必死無疑。畢竟，那時候，他才六歲。”想到當年雁門關慘象，楊長治隻覺如在眼前，滿城硝煙，進了城門隻看到家家掛著白皤，戶戶都是哭聲。</P>

匈奴攻勢凶猛，來得太快，要不是顧家夫人們讓家丁家將都站到城樓上拚死守城，為城中百姓們奪得了逃命機會，隻怕滿城都要被屠。</P>

等到林天佑帶著林家軍回到雁門關，他們將夫人們的屍首解下，隨意丟在城門前。自己帶著棺木為夫人們收屍時，滿城百姓跪地痛哭相送。</P>

那時候，顧府已經是一片斷壁殘垣，他去府裡看過，一個人都沒見到。顧昀當時才六歲，誰都認為這孩子隻怕是死於敵手，連屍首都找不到了。所以，他與夫人找了顧晴與顧昀的衣裳，為他們立了衣冠塚。</P>

楊長治歎了口氣，“後來，是升平公主殿下救了他。”</P>

升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