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躺椅上一坐，拿起桌上的果子丟一塊到嘴裡，“我就算肯低聲下氣去接，秦佩也不會跟我回來了。”</P>

林明遠聽著林明征的話，眉眼都未動，“你未曾休妻，夫妻一時口角也是常事。”</P>

“嗬，大哥，是不是隻要對林家有利，我送上門被秦家打一頓出氣也無所謂？”林明征卻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樣，“實話跟你說，我也不想將秦佩接回來，那張臉成日不是板著就是哭喪著，看著就晦氣。我都怕哪天半夜醒來，發現她拿刀紮我身上。”娶了秦佩，有幾次夜裡醒來，看到她幽幽地盯著自己，他都覺得毛骨悚然，這枕邊人對自己無情有恨啊，“當初你怎麼不娶秦佩呢？”</P>

“顧清韻如今在石城，弟妹若是不回家，秦家會誤會我們兩家姻親情分已斷。弟妹與你成親多年，總有情分在，你明日就去石城接人，若是不去，我讓人綁了你去。”</P>

“我為何要去自取其辱？”林明征氣得跳了起來。</P>

“為了林家！”林明遠寒了臉走到林明征麵前，“你享了林家二公子的尊榮，就得為林家付出。要麼你領兵打仗血戰沙場，要麼你就為林家籠絡住人心，什麼都做不了，你就回巴陵老宅去。你若不願去石城，我跟父親說，明日你回巴陵。”</P>

林明征看林明遠不是說笑的樣子，他不願回巴陵，巴陵氣候被雁門關好，但是他要是回了巴陵，隻怕就得守著祖宅祖墳過一輩子了，“秦佩要是不願跟我回來呢？”</P>

“你到石城，跪到秦府門前請罪，要是跪暈了弟妹也不肯原諒你，秦家也不肯讓你進門，就找間客棧養病，我會讓母親到石城接你回來的。要麼把人接回來，要麼你就病著回來。”林明遠一字一字說道。</P>

“行，我知道了，我到秦府門口跪個三天三夜，行了吧？”林明征沒好氣地說道。</P>

“甚好。”林明遠點了點頭。</P>

林明征一噎，到底不敢再任性。在家裡，他小時候怕父親，後來自從林明遠一夜白頭後，他就變成怕這個大哥了。</P>

林明征一直很奇怪，大哥這樣子，對顧晴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要是有情，當初父親退出雁門關他沒阻止，現在對上顧家後人，他好像也未動容；若是無情，那怎麼會顧晴死後一夜白頭？又為什麼年年祭拜顧晴呢？</P>

林明遠聽林明征答應了，未再逗留，慢慢走出院子。看到眼前一株臘梅，虯枝細杆，光禿禿空蕩蕩的，有些像自己的心。他伸手撫向自己胸口，林明征的問題，他也問過自己，自己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呢？他對顧晴是有情的，可惜，那是顧家的顧晴，自己卻是林家的嫡長子。</P>

林家要取代顧家，顧家的每個人就都是阻礙。顧晴死的時候，自己是傷心的，可又有些慶幸，死了也好，死了，就無人再阻擋自己帶領林家走上輝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