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蒙蒙的家在五川大巴山裏。

兩人下了火車，又坐長途汽車到了縣城，又背著大包小包擠上了在各個村鎮接客送人的小麵包車。

山高路陡，縣城本來就在山上，他們的村子在更深處的山裏。

沿路風景秀麗，下了一點小雪，水泥路變得光滑濕膩，能感覺到小巴車的車輪都在打滑。

萬小龍和吳蒙蒙坐在後排，悶的透不過氣，車是七座的車廂，卻坐了二十人，都是去縣城趕集買年貨的村民。

外麵寒風陣陣，車裏卻熱氣騰騰，抽煙味，汗臭味，口氣混在一起，想開窗吸口新鮮空氣，一股冷風雪吹在臉上，眼睛都睜不開。

萬小龍用一隻手摟著吳蒙蒙，緊挨著身。

吳蒙蒙很胖，稍微一熱就出汗，能看見她脖子裏的內衣都被脖子出的汗流濕了。

萬小龍拿衛生紙給她擦了擦，她上車沒多久就睡著了，靠著萬小龍的肩膀微微打鼾。

仔細看著她，萬小龍想到這是自己未來的老婆，幾十年要同床共枕的女人，覺得不可思議。

他閉上眼，想到了劉二嬸，也該有五十歲了，應該都抱孫子了，她還記得和自己的秘密嗎？

又想到了可愛美麗的翠翠，這都十多年了，她也快二十七八歲了，不知道長什麽樣了，見了麵還認識不。

又想到了梅莉，那個和自己一起在垃圾棚裏待了一年的大一學生，也有三十歲了，一定也結婚了吧。

又想到和寡婦村的女人做愛的畫麵，昏天暗地做，痛快沒節製地讓人難忘。

這些女人的身體都是讓人留戀的，漂亮，溫潤，嫵媚，妖嬈，善解人意。

“貓兒寨快到了，貓兒寨有下的沒？”司機喊道。

萬小龍睜開眼，趕緊搖醒吳蒙蒙，聽到“貓兒寨”，她忙說道：“有的，有的，我們下。”

麵包車在一個小山豁口停下，兩人下了車，她拉著一個大行李箱，背著一個大紅挎包，萬小龍一手提著兩箱蜜橘和牛奶，肩上扛著一個尼龍袋子，裏麵是在商場買的煙酒，鹵牛肉，臘肉，糖果，花生等等啥都有。從千裏迢迢的外省帶回來。

山豁口那裏站著一個看起來像六十歲的駝背婦女，身上一層薄雪，腰弓的厲害，臉又黑又瘦，有許多皺紋，包著紅頭巾，穿著一雙沾滿泥的黑雨鞋，腳旁邊放著一個纏著彩布條的背簍。

她是吳蒙蒙的媽媽，其實隻有四十一歲。

她看見車停下來，就拿起背簍快步走過來。

“媽，你啥時候來的，我不是說不用管嗎，你還要來。”吳蒙蒙把手裏的箱子和挎包放下，拍拍她媽身上的雪。

她媽笑著看看萬小龍，又看著吳蒙蒙說：“傻幺兒，我在家哪坐得住。這是小龍吧？”

她媽又看著萬小龍。

萬小龍微笑著說：“阿姨，是我。”

她媽說：“好，好，我們這的路惱火得很， 讓你也跟著遭罪了。”

萬小龍說：“沒有，我家也是這種路。”

吳蒙蒙說：“媽，我老漢兒呢？”

她媽說：“你爸還是老毛病，腿疼的走不動道，在家看瑩瑩呢。我們快走吧，一會雪大了要摸黑。”

已經下午六點了，陰天又下雪，天色已經有點灰突突的。

她媽要背萬小龍那一尼龍袋，五六十斤的東西，萬小龍怎麽能讓，就把手裏的牛奶和橘子放進了背簍。

吳蒙蒙那個大行李箱和大挎包裝的都是衣服玩具，不是很重，可也不好拿。特別是行李箱，土路上拉不成，背著不好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