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小龍蹲下身，給她穿上鞋子，有點大，係著鞋帶說：“有點不合腳，到了下一個地方給你買一雙。”

站起身，她哭了，眼淚順著臉流下來。

萬小龍抹抹她的眼淚說：“別哭了，你不是說要跟著我嗎，以後就跟著我吧。哪個鬼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去打它。”

她一聽哭的更厲害了，

萬小龍抱著她，輕輕撫著她的肩膀。

她把頭靠在肩膀上，哭說：“龍大哥，我也可以像你身邊那個姑娘，做你的妹妹嗎？”

萬小龍說：“當然可以了。以後叫我哥哥就好了，車裏那個叫做小鳳，我叫你小倩吧。”

她摸著萬小龍的濕短袖，和粘的血的褲子說：“哥哥，你這衣服怎麽辦，不會感冒吧。”

萬小龍說：“我是男的，身體壯著呢，沒事一會就乾了。

你一定很餓，我車裏有麵包和餅乾，走，到車裏去。”

到了車旁，萬小龍拿出麵包給她，她說：“這是人間的食物，我沒辦法吃的。”

“那怎麽辦？你平時都吃些什麽，在哪裏吃呢？”萬小龍問她。

她說：“不吃也可以的，隻是感覺餓，沒力氣。

太餓了就偷偷到人的家裏看有沒有供奉祭祀親人的食物，但這個會被受祭祀的鬼主人抓住打一頓。

有很多都是供奉給神仙的，我看到了也不敢去吃。

有一次我餓的實在動不了了，有一家人家裏供奉著菩薩，擺著兩盤香蕉和雞蛋，還有香爐。

我想菩薩應善良心好，可憐我，

不敢吃水果，就偷偷舔了一口香灰，

那個畫像上的菩薩就顯形了，伸出手打了我兩巴掌，

嘴裏罵我：賊囚根子膽大放肆，小心我散了你的魂魄，滾！

至此後，我才知道神仙的貢品不敢動的。

我就到處遊蕩找其它鬼，讓它們給我一口，

有的可憐我，見我一直流血，會給我一點吃，

但很多都很吝嗇，動不動把我趕走還打我。

有時候運氣好會撿到陽間燒的紙錢，去地府市集裏買點饅頭，但這幾年我隻撿到兩塊錢。還記得我用一塊買了兩個饅頭，另一塊錢買了一副膏藥貼在膝蓋上，因為我老是流血，沒有吃的要到處找，所以膝蓋很疼。

要是實在沒吃的，就去泥淖地裏吸食泥巴，那個聽其它野鬼說是神仙的糞便，雖然吃了就吐，難以下咽，但還是有一點營養。這個隻有跟我一樣的鬼才會去吃。

一般的鬼都有親人每年過節給燒錢，它們拿來買東西吃，有的給閻王爺，給地府裏當差的送錢，成為合同鬼，就會吃上大鍋飯，有的賄賂的多，變成二級鬼，就吃官飯了。”

萬小龍聽她說著這些，感覺太苦了，怎麽人死了在陰間也這樣難生活。

便問她：“你現在是幾級鬼？二級鬼要送多少錢？最高級要多少，我立馬給你燒。”

她說：“我還沒有級。因為我的屍骨還在荒野暴露著，沒有埋葬入土，沒有墳頭祭祀，所以隻能是流浪的野鬼，沒有造冊登記。

我家裏爸媽也不知道我已經在緬北死亡的事，沒有親人給我燒錢。

聽有的鬼說，鬼有六個級，六級最高，六級是世襲的，五級要幾十億，四級有關係就可以，送錢也不太行，三級要考試，看學曆，隻有二級賄賂的鬼最多，會當個辦事員或者鬼將，大概要三千萬，”

“靠！”萬小龍一聽，泄氣了。

隻好拍拍她的肩膀說：“那我們還是吃大鍋飯，做個合同鬼吧。”

又看著手裏的麵包和餅乾，問她：“那現在怎麽辦，這個你又不能吃，我現在給你燒點錢，你拿著去地府集市買點吃的。”

她說：“現在給我燒了，我也拿不到，我沒有在地府登記，燒了我也拿不到。也不知道會散落到哪裏，會被其它鬼撿跑的。”

萬小龍道：”那咋辦呢，我不忍心看著你餓著，要不我燒給其它鬼，你去找它拿。”

她說：“也可以，可這裏燒給誰呢？”

萬小龍想想也是，自己也不認識其它鬼，況且附近也沒有墳頭。

她看了萬小龍一會，麵露為難之意。

萬小龍問她怎麽了，

她說：“哥哥，你若對妹妹有心，還有一種辦法，可以讓我肚子不餓。隻是對你不好。”

萬小龍道：“什麽辦法？隻要你現在不挨餓，我都願意。”

她說：“我吸你一點陽氣就好。

隻要一點點我就飽了，聽它們說七天都不會餓。

我也沒吸過，聽說很好吃。”

萬小龍說：“可以啊，隨你吸。怎麽吸？”

她慢慢靠近萬小龍，摟在萬小龍的脖子上說：“用嘴吸的，哥哥要是感覺不舒服，就告訴我。”

說完她把花瓣唇親在萬小龍的嘴上，密不透風。

她的嘴唇柔柔軟軟的涼涼的。

幾秒後，感覺她嘬著嘴開始吸了，

萬小龍的唾液，舌頭都被吸到她嘴裏了。

自己身體感覺輕飄飄的要浮起來了。

頭也暈暈的眼睛沒有力氣睜開，腳也沒力氣快站不住了，臉色變得蒼白。

這有十分鍾了，可她好像控住不了自己，還在吸，似乎像吸血鬼那樣貪婪，那樣興奮和享受，蔥白手臂把萬小龍的頭摟的死死的。

萬小龍慢慢失去了知覺，雙手垂下來了，渾身癱軟。

而周倩還沒有停止，力氣變得很大，似乎沒有意識到萬小龍不行了，沉浸其中，把萬小龍的頭抓在手裏像是抓著一條大螺螄粉在嘬。

就在這緊要關頭，車旁一聲驚叫大喊：

“住口！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