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勾起點零星的笑，走到鋪子旁，“阿姨，這個桃子怎麼賣呀？”</P>
她長得明豔，氣質清冷，但笑起來實在乖巧，一看就是那種好學生。</P>
阿姨女兒和她差不多大，看著薑意很有好感，笑眯眯道:“十五塊錢一斤，小姑娘要麼？”</P>
“要的，我想稱二十塊錢。”說完，薑意自己挑揀好的桃子遞給阿姨。</P>
“好嘞！”阿姨手腳麻利，笑道:“二十塊八毛，就算你二十塊錢吧，小姑娘。”</P>
薑意接過，笑著道謝:“謝謝您了。”</P>
“慢走啊，小姑娘，好吃的話下次再來阿姨這買呀!”</P>
“好。”薑意點頭，邁步離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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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意到醫院病房時，奶奶正在看老年人相親節目，她笑，“奶奶，這次又看中哪個嘉賓了？”</P>
老太太樂嗬:“沒一個，還沒你爺爺帥。”</P>
“那可不，爺爺可不是一般帥，在您眼裡爺爺最帥，當然，我也覺得爺爺特彆帥!”</P>
“得，我們意意這小嘴甜的，你爺爺聽了指定高興!”</P>
老太太招手讓孫女坐過來，泛起皺紋的臉親切又和藹，認真道:“你爺爺會保佑你和阿淩的，老頭子昨晚給我托夢了，可能是想我了。”</P>
“奶奶，您就愛和我開玩笑。”薑意揚了揚手裡提的桃子，“奶奶，您最愛的桃子不吃了？”</P>
“哎呦，意意，這個時節桃子貴得嘞，彆給我買，你自己吃吧！”</P>
薑意笑，看起來柔軟又乖巧，眼神卻很固執，“您吃我就吃。”</P>
“那奶奶吃一個，你到時候提到家裡去，多了我也吃不完。”老人家怕孫女再拒絕，連忙開口，故作嚴肅，“乖孫，聽話！”</P>
“好，聽您的。”薑意彎眸，“我給您留一半，另一半我帶回去和阿淩一起吃。”</P>
“這就對了！”老人家笑彎了眼，“那奶奶就先謝謝我們意意啦！”</P>
薑意嘴角的笑意深了些，和老人家調笑，“您客氣了。”</P>
她起身，洗好桃子削好皮後遞給奶奶，老太太開心得很，看向孫女的眼神是說不出來的慈愛。</P>
“奶奶，您吃。”老人家牙口不好，薑意把果肉切成了小塊，用牙簽喂給老太太，老人家笑著吃了兩塊。</P>
薑意眯眼，“甜不甜？”</P>
“甜！我們意意削的桃子能不甜麼!”老太太沒高興一會兒，轉而歎了口氣，“意意啊，這季節桃子還貴著呢，你留著錢自己買點吃的，奶奶身體不好，還得花錢，真是辛苦我們意意啦！”</P>
老太太看著孫女消瘦的臉心疼道:“都怪我沒用，要是我身體爭氣點你和阿淩也不用小小年紀就承擔這麼多！”</P>
“奶奶，我已經長大了，阿淩也已經十三了，我會照顧好我們這個家的。”</P>
薑意斂起眸中的情緒，彎眉道:“爸爸前天打錢給我了，有兩萬呢，您放寬心治病，等您好了後咱們一起去遊樂園玩，到時候我給您拍好看的照片!”</P>
老太太猶豫了半秒，緩緩開口:“意意，要不……咱們不治了吧，奶奶年紀也大了，快七十歲的人了，死了也沒什麼，更何況隻是一隻眼睛看不見，不治也沒事……”</P>
薑意一下子急了，紅著眼，“奶奶，您說什麼呢！我和阿淩現在除了爸爸就隻有您了，您要出了什麼事叫我們怎麼辦！”</P>
她緩了緩心情，嘴角擠出笑容，溫和道:“奶奶，您放心吧，我已經辦好了轉學手續，以後我就在漓江謙和一中讀書了，咱們又能在一起了，奶奶，您每天都能看見我，高不高興？”</P>
老人家笑起來，“能見到我們意意奶奶當然高興，隻是奶奶一把年紀了身體又不好，怕拖累了你們，你媽在你初三時和你爸離了婚，你大姑姑嫁去了外地，常年沒有消息，你爺爺走的時候她都沒回來……”</P>
說到這，老人家眼淚在打轉，滿臉愁容，“你小姑姑又和你姑父鬨離婚，她家裡條件一般，又得養你表弟，家裡負擔重，現在都自顧不暇呢……”</P>
“奶奶不想拖累你們，我們意意和阿淩讀書好，又聽話孝順，奶奶心疼啊！”老人家眼眶濕潤，摸了摸孫女的手，寬慰道:“意意，奶奶就是覺得這些錢花在我身上太浪費了，不值當！”</P>
“奶奶，您再這麼說我就要生氣了!”薑意站起身，看著眼前蒼老的人眼底染起一層霧氣，她鼻尖發酸。</P>
“奶奶，爸爸向來孝順，一直在努力掙錢，現在您生病了他比誰都著急，我和阿淩也希望您好好保重身體，您先把病治好，福氣還在後頭呢！”</P>
“好，奶奶聽你的。”老人家抹了抹淚，薑意順勢抱住奶奶，語氣帶著鼻音，微微發顫，“奶奶，您千萬要好好的。”</P>
老人家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話讓孫女傷心了，拍了拍孫女的後背，慈祥道:“好，奶奶一定好好治病，我們意意得過好日子，奶奶得陪著我的乖孫。”</P>
薑意陪著奶奶聊了半個小時，之後倒了杯溫水給老太太，然後扶老太太下樓散步。</P>
老人家腿腳不便，又容易累，薑意陪著奶奶走了十分鐘就扶著奶奶上來了。</P>
“奶奶，爸爸已經打錢過來了，咱們早點</P>
把手術做了，醫生說過兩天就能做手術了，您這兩天放寬心，晚點我和阿淩再過來看您。”</P>
“好，都聽你們的。”老太太歎了口氣，</P>
“奶奶對不起你們，讓你們跟著我這個老家夥一起受苦了。”</P>
“哪有的話？”薑意笑，“奶奶，那我先回去了，等會兒和阿淩一起過來。”</P>
“好，意意啊，路上注意安全！”</P>
“知道了，您休息吧。”</P>
薑意推門出去，眼中的笑意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擔憂。</P>
錢，還得搞錢呢。</P>
薑意回了家，拿銀行卡去了取款機，賬戶裡隻有兩千塊錢，爸爸還沒打錢過來。</P>
薑意眸子冷了下來，嘴角笑意嘲弄，她拿手機給薑海華打了個電話，那邊顯示無人接聽。</P>
她勾唇冷笑，之後又打了一個，還是無人接聽，她臉色未變，又打了一個，終於，電話響了半晌後終於聽到了那頭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