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這句話也透過電子設備傳到了薑意耳邊。</P>
少女身形纖瘦,脊背挺直,倔強冷淡。</P>
趙芳玲十分有耐心地欣賞著女兒的表情。</P>
遲遠安眼底露出一絲讚賞,“這丫頭不愧是你女兒,夠膽,脾氣夠硬。”</P>
“我脾氣不好嗎?”趙芳玲不樂意了。</P>
“哪有!我是說這丫頭做事有點魄力。”遲遠安哄著妻子,“當然,這還是取決於你的優秀基因。”</P>
雨越下越大,豆瓣大的雨珠砸下來落在少女臉上,連同眼淚融在一起,一並化成雨水,往她領子裡鑽,透心的涼。</P>
薑意仿若未覺,挺直腰杆跪著,心裡默數著時間,腦子裡又不由想起弟弟躺在重症監護室的模樣。</P>
又一次,眼淚不受控製地滾落。</P>
滾燙的,溫熱的,和那降落的冰涼的,濕冷的雨水再次融合,一起順著少女的臉頰滑下來,最終掉落在地麵,消失不見。</P>
又半個多小時過去了。</P>
趙芳玲依舊沒有讓她進去的意思。</P>
薑意心急,咬著唇瓣。</P>
與此同時,醫院手術室。</P>
“病人呼吸微弱,全身抽搐,血液循環,瞳孔放大,呼吸停止,同時出現心室停頓,其他臟器停止運作,全身變冷。”</P>
“病人心臟驟停,立即開始心肺複蘇。”</P>
“立即使用除顫儀,電擊心臟,除顫複律,注射腎上腺素,阿托品,多巴胺。”</P>
醫務人員竭力搶救著手術台上脈搏已停止跳動的少年。</P>
“經搶救三十二分鐘,病人薑淩未恢複心電活動,心電圖呈直線,已確認死亡。”</P>
最終還是沒能搶救回來這條年輕的生命。</P>
“我們儘力了,現在是上午八點零五分,病人薑淩搶救無效宣布死亡,和家屬說明情況吧。”</P>
遲家彆墅門外。</P>
薑意突然心尖一顫,那像是一把快刀紮進心臟,極其刺痛,隨之而來的是鈍感,令人喘不過氣。</P>
薑意抓緊胸口,心裡越發不安。</P>
突然,兜裡的手機響起。</P>
薑意看了眼,神經一緊,不由打顫。</P>
“請問是薑淩的家屬嗎?”</P>
“是,我是他姐姐。”</P>
薑意舔了舔唇角,艱澀開口,心底是止不住的緊張和害怕。</P>
“薑小姐,你弟弟走了,很抱歉,病人經搶救無效死亡,我們最終還是沒能挽回這條年輕的生命,請節哀。”</P>
那頭默了半秒,隨後開口:</P>
“薑小姐,我們在處理病人去世情況時有一係列的規定和流程需要遵守,包括準備壽衣、辦理死亡證明、結算醫療費、預約靈車等後續事宜。</P>
您現在外出,無法趕過來,所以,無法讓您探視。”</P>
薑意握著手機的手突然脫力。</P>
頃刻之間,薑意覺得耳邊發出尖銳的爆鳴聲,嗡嗡作響,她什麼都聽不到了,崩潰地哭,渾身癱軟顫抖,跪坐在地上。</P>
2019年3月2日。</P>
弟弟走了。</P>
年僅十四歲的他,和世界永久告彆。</P>
以後……她再也看不見阿淩了。</P>
一瞬間,薑意絕望極了,心如死灰,她也顧不上彆的,什麼都不想了。</P>
要不是因為他們,弟弟根本不會出事,要不是他們約她來這一趟,她不會見不到弟弟最後一麵。</P>
他們的生活變成這樣,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為趙芳玲,而遲遠安,是幫凶。</P>
薑意恨透了趙芳玲和遲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