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嘉舟。”</P>
少年回頭,嘴角帶笑,眼神期待。</P>
“你回去吧。”</P>
他的心猛然一顫,“你什麼意思?”</P>
“我們……暫時不要見麵了。”</P>
她默了幾秒,淡淡開口:</P>
“你的傷口很嚴重,需要好好靜養,我可以處理好這些事,你好好養傷。”</P>
少年眼眶微紅。</P>
薑意終究是不忍心,嘴角勾起點笑。</P>
“遲嘉舟,下次見吧,好嗎?”</P>
“……好。”他動了動唇,喉嚨乾澀得不像話,艱難應道。</P>
薑意望著少年的背影,眼淚滾落,她吸了吸鼻子,隨意擦了把淚,轉身走了。</P>
*</P>
遲家彆墅。</P>
遲嘉舟拖著受傷的身體的回來,走到大門時就被遲遠安帶過來的保鏢圍住。</P>
“怎麼?這麼迫不及待就要我的命?”</P>
遲遠安捏了捏眉心,怒斥道:“混賬!跟我進來!”</P>
遲嘉舟抿唇,保鏢們要帶他進來,他冷笑一聲,之後才抬步進來。</P>
“遲董,這麼大費周章地請我進來,是要和我說什麼?”</P>
兒子的漠視讓遲遠安很不爽。</P>
“你想和那個姓薑的在一起?”遲遠安見他眉心動了動,淡笑:“彆做夢了。”</P>
他神情清淡,可說出來的話卻不容置疑。</P>
遲嘉舟哼笑,“遲董還真是一手遮天。”</P>
“你知道就好。”遲遠安語氣軟了些,“阿舟,你是我兒子,像我一樣乾脆果斷一點不好嗎?她哪裡配得上你?”</P>
“你聽我的話,我什麼都能給你。”</P>
遲嘉舟舔了舔後槽牙,輕笑了聲,語氣散漫,“命也給我嗎?”</P>
遲遠安眼神壓迫,“阿舟,彆開玩笑。”</P>
“不聽又怎麼樣?”</P>
“那就和之前一樣。”遲遠安微笑:“不,從小時候起你不就習慣了嗎?”</P>
從小隻要他不聽話,就會被遲遠安關到地下室,三天三夜,漆黑無光,潮濕陰暗。</P>
他一個人惶恐不安。</P>
母親那時候身體已經不太行,遲遠安裝作嚴父賢夫模樣,嘴上哄著妻子,說身為父親得嚴肅板正一點,這樣兒子才能聽話。</P>
冉茵茵當時還被他虛偽的表象蒙蔽著,冉茵茵心疼兒子,隻能說動丈夫把兒子放出來,再和兒子講道理,不能惹爸爸生氣。</P>
遲嘉舟掀起眼皮,不屑一笑,“遲遠安,你還真是虛偽啊。”</P>
遲遠安正色道:“把他帶下去。”</P>
遲嘉舟被鉗製住,他知道,他目前反抗不了,如果他反抗,那麼薑意就危險了。</P>
趙芳玲出來,正好瞧見保鏢們帶走遲嘉舟,她壓住嘴角,輕柔道:“遠安,阿舟身上還有傷呢。”</P>
“哼!管他混賬乾什麼?”遲遠安看向妻子,目光柔和,“去休息吧。”</P>
趙芳玲點頭,和丈夫一起上樓。</P>
“遲遠安去了辦公室,趙芳玲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P>
那頭,薑意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P>
“趙芳玲,你還有臉給我打電話?”</P>
趙芳玲再次激起了她的怒火,憤恨。</P>
冷靜,那些方才與遲嘉舟的溫情瞬間被擊潰,不複存在,半點痕跡都看不到了。</P>
“意意,彆這麼說嘛,媽媽也是為你好呀,女孩子嘛,總要聽話一點,這樣才有人心疼不是?”</P>
“嗬,像你一樣跟條狗一樣求人喜歡?”薑意憤怒到了極點。</P>
趙芳玲咬牙,讓自己的語氣儘可能地溫和些,“那些錢你還要不要?”</P>
薑意抿唇,默然幾秒,“在哪兒?”</P>
“來遲家找我。”</P>
“好。”</P>
趙芳玲收起手機,滿意一笑,她就想看著女兒跟條狗似的求她,叫她媽媽。</P>
多好啊,不是嗎?</P>
薑意看向一旁,那裡正是弟弟待過的重症監護室。</P>
幾乎一瞬間,那些弟弟承受痛苦的畫麵一幕幕地反複在她腦海中閃現。</P>
薑意眼眸通紅,恨透了自己。</P>
恨透了趙芳玲和遲家所有人。</P>
包括遲嘉舟。</P>
方才的心軟是真,但他姓遲,她終究還是無法視若無睹。</P>
薑意斂眸,如果當初遲嘉舟告訴了她弟弟的事,或許結果會不一樣……</P>
毫無意外的,薑意冷靜了片刻的心又重新亂了,躁動不已。</P>
她急需一個宣泄口。</P>
她要去報仇,即使豁出命去。</P>
她什麼都沒了,不介意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