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記憶是個好東西(1 / 2)







聽宗寥一說,斜雨遠山一樣的眉毛蹙到一塊兒,很是認真地思考起來,緩緩說道:“三月前,北疆外敵意欲舉兵來犯的消息傳至京都,侯爺將府上事務交與世子您後就披甲前往北疆鎮敵。</p>

半個月前,世子爺收到了一封侯爺的求救血書,情急之下來不及核實真假,您撇下我和颯風,帶著飄雪快馬趕去北疆……</p>

期間你們遭遇了什麼奴婢們無從得知,等我和颯風還有胥姑沿途追趕至時,飄雪已經曝屍在血泊裡了,我們在冰湖裡找到世子時,發現您被人一箭射中心臟,也早就斷了氣,身體也凍成了冰坨子。”</p>

說起主子遇害的慘狀,斜雨眼眶漸濕,啜泣又講了許久,宗寥才知她這些忠心的下屬將她撈上來後,立即在邊關定製了一副上好棺木,千裡迢迢把她運回京,預備超度亡靈後就將人安葬。</p>

如何也想不到,她的遺體剛進城未進府,京都第一閒人——宗府世子的一號死對頭奕王南宮述就帶人前來,橫駕靈前想要一探她是否真的死透了。</p>

她的兩大護衛,一個嬤嬤皆身份低微無權阻攔,眼睜睜看著奕王在大庭廣眾之下掀翻棺蓋,揭開她的苫臉紙……</p>

既是死對頭,像這種針鋒相對,相互拆台的場麵圍觀的百姓早已見怪不怪。</p>

事情絕就絕在奕王把宗寥的苫臉紙揭下來的一刻,全場無數雙眼睛都看見了棺材裡探出一雙慘白帶青的手箍上了奕王的脖子,在光天化日下精準地貼上他的唇吸食了好半天,等奕王反應過來一巴掌把詐屍的世子爺給揍回了老家,而後羞著臉氣衝衝打道回了府。</p>

再後來她就被聞訊趕來的宗家人帶回了府,啞婦胥姑是府上醫術精湛的嬤嬤,又是她的貼身侍仆,是以為宗寥療傷的任務就由她一力包攬。</p>

在她醒來前,胥姑就為她包過兩次藥了,被打腫的頭臉也抹過了傷藥。</p>

宗寥撫著依舊火辣辣的臉,怨氣不打一處來,雖說被打的是宗府世子,可現在疼的是她。</p>

男人沒了還可以再找,小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p>

宗寥自認是個惜命的,倘若回不去和平年代,下半生注定要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度過,何不借此身份過完餘生!</p>

比起那一巴掌之仇,眼下最重要的是安心養好這一身上下不堪見人的傷。</p>

知曉了原主是個以斷袖掩蓋身份真相不近女色的人,宗寥便沒讓斜雨多留,聲稱需要時間恢複記憶把人支了出去,順便吩咐她把唯一知道世子女兒身的胥姑找來。</p>

胥姑既能庇護她長大,而今“失憶”了找她想解決的辦法未嘗不可。</p>

斜臥香檀鏤刻纏枝紋圍屏榻裡側,宗寥伸手推開一扇木格窗,窗邊幾株杏花撐苞欲綻,西斜殘光淺淺鋪了層金光在上麵,暖得那白裡透著點點粉色的花苞歡快欣然。</p>

二月呀!</p>

難怪還有點冷。</p>

宗寥搓搓手,將身上的絨毯往上拽了拽,吹著絲絲涼風,她把現在的手翻來覆去認真仔細地觀看,她想要熟悉“她”的一切。</p>

“她”的手修長纖細,如清洗過的蔥白,比一般男人的手小幾分,又比平常女子的纖柔玉指骨感淩厲,左右手掌都有薄繭,最為明顯的繭子在左手虎口和右手食指與中指間。</p>

細細看著那些特征,宗寥的腦神經忽然閃痛一下,一陣非常清晰的感知出現在她腦海裡。</p>

那種感知沒有畫麵,既像是這具身體原有的記憶,又像是她意識裡本來就存在的經曆。</p>

不管什麼來由,她已經知道原來的宗寥不僅是個能雙手使劍的武中強者,還是拉弓射箭的一等好手。</p>

呆呆盯著那些顯示原主是個了不起的人的特征,宗寥眼前霧氣漸濃,不過刹那,一串水晶從她眼眶中滑落。</p>

一悲為絕代無雙的世子英年早逝;二悲為死而複生的世子以後可能要把從前攢下的體麵丟乾淨了。</p>

宗寥心道:“你家世豪橫,要扮男人也該扮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悠閒紈絝子啊!乾嘛要那麼拚命,怎生活成了真男人,刀槍劍戟都學個精通,你這不是故意為難我這個後來者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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