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經很厚，且仍在繼續下，服務區燈光亮如白晝，人卻很少。

周棠穿著毛呢套裝，帶著毛線織的帽子，兩個球球掛在兩側，站在雪裡，幾乎和雪融為一體。

李胤澤本不打算下車，他們這一行人行事原則就該是低調，駕車出行，還停在服務區，已經很不合適。

可周棠捧著一捧雪俯身進車時笑容燦爛，他也不免被感染，鬼使神差地下了車。

“小叔叔，雪又大了！”

少女將雪灑向天空，仰頭往上看，周身是前所未有的放鬆。

她轉頭對李胤澤說：“再過幾個小時就到江州了，到時候，我請小叔叔吃早點。”

李胤澤笑笑，說：“好。”

一眾人休整結束，又繼續出發。

回到車上，周棠麵上仍是掩不住的興奮，跟李胤澤說著江州的風土人情，短短一個小時，大概將過去一年的話都說完了。

李胤澤靜靜聽著。

周棠說到一半忽反應過來，咬咬嘴巴，擔心自己有點吵了。

安靜片刻。

李胤澤本是等她的下文，卻見她不說了。

小丫頭垂著腦袋，雙手乖巧地放在膝蓋上，又恢複鵪鶉狀，不過是眼睛會發光的鵪鶉。

他淺淺笑著，也不多說。

擋板一直拉著，空間裡隻有他們倆。

周棠起先是雀躍，覺得快要見到家了，可看著路標上的數字越來越靠近江州，卻又不那麼高興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希望這條路再長一點。

然而現實無法抵擋，她迷糊著睡了一覺，再睜開眼，外麵一片光亮。

李胤澤已經不在車裡。

她一秒驚醒，慌亂不已，四下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