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3章(1 / 1)







季晴坐在落地窗前,拿著一杯紅酒。今晚的同學聚會,秦恒沒讓她喝上一滴酒,每一次有人向她敬酒,秦恒都很自覺上前替她擋著。後來老同學們存心想灌醉秦恒,一言不合就給她敬酒,卻不知秦恒酒量那麼好,根本沒被灌醉。學長問她。明明舍不得,也放不下,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是啊。為什麼呢正當她仰頭準備將剩餘的酒喝完之後,忽然聽見大門的門鎖打開的聲音。緊接著,她聽見一道熟悉的令她心痛的聲音喊她:"晴晴!"季晴起身,根本來不及看清眼前的人,落入一個寬闊的懷抱。酒杯應聲而碎。紅酒潑在地毯上,很快就被吸收了,卻落下了一道印記。季晴仰著頭被秦恒緊抱在懷裡,剛才想到他的時候,隱忍在眼眶裡的淚珠被撞了出來,滴落在秦恒的肩膀上。那雙圈住她的手,像鐵臂一般無法撼動,卻又像風中脆弱的枝條,顫抖著,好像隨時都要折斷似的。秦恒將臉埋進季晴的頸窩,"對不起,對不起晴晴,對不起……"那個高高在上,被萬人追捧的學神,國際心外科的領軍人物,在這一刻,哽咽出聲。他一遍遍地說著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對不起……"再多的對不起,也無法彌補對她的傷害。秦恒終於知道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到底有多殘忍。秦恒捧著她的臉,額頭抵著她,沙啞道:"你老實告訴我,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當初懷了誰的孩子"季晴眼底劃過動蕩的波紋。那一瞬間的錯愕和悲傷,秦恒沒有錯過。他雙目通紅地看著她。季晴的眼睛也在一瞬間發紅。她太聰明了,以至於秦恒的一句話,就讓她將整件事的關鍵信息抓取出來。她忘記了那段回憶。秦恒同樣忘記了。那個孩子……季晴突然笑了一下,有淚珠從眼角滾落,可笑著笑著,她突然劇烈地咳嗽,一口鮮血吐在秦恒的手臂上,吸入黑色的大衣中。她支撐不住地跪坐在地毯上,秦恒順勢也跪坐在她麵前,將她攬進懷裡。"是我想的那樣嗎"血液糊了咽喉,她的嗓音又低又啞。秦恒一點點擦拭掉她嘴角的血跡,他吻上季晴的唇,淚水滑落在她的臉上,衝刷掉她下巴還沒來得及擦乾淨的血。原本他一點都感覺不到疼了。可看見季晴落淚,吐血,他才漸漸又恢複痛覺。她的痛遠遠是他的百倍千倍。"你走吧。"季晴忽然將他推開。可秦恒仿佛預判了她的動作,在她抬起手的瞬間,更緊地將她抱著,額角的青筋暴突,喑啞道:"我不走。"他跪在季晴麵前,低頭抱著她,親吻著她的發話的模樣像極了一個瘋子,"你想要做什麼,我會幫你做,""我想要她的命。"秦恒的手機響起來,是秦興遠打來的。三更半夜,秦興遠打這一通電話的原因,秦恒猜中十之八九。在接起電話的那一瞬間,他的心裡竟隻有暢快。"小恒,你媽快不行了,你能不能來見她最後一麵。"秦恒去了醫院,帶著季晴。鬱蘭的確快不行了。當看見病房外的兩人十指相扣,雙手緊握的樣子,她仿佛回光返照般從床上坐起來,整個人猶如烈獄裡爬出來的惡鬼,麵目猙獰地指著他們。可她的嗓子卻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她喘著氣,儀器上顯示的數字卻沒有往上升。鬱蘭倒回到床上了。她瞪著雙眸,嘴裡嗚咽著喊著秦恒的名字,眼角有淚滴滑落,她朝秦恒伸手。秦恒卻站在原地,神情漠然地看著她。鬱蘭是想讓他過去的。他卻更緊地握著季晴的手,直到鬱蘭斷氣,心臟監護儀傳來尖銳的警報聲。"太便宜她了。"季晴鬆開了手,沿著來時的路離開。秦恒跟在她身後,親眼看著她上了車。那輛車久久沒有開走。半夜的南城除了偶爾行駛過的車輛的聲音,就隻剩下嗚咽的風聲了。秦恒靠著車門邊,靜謐的車內傳來女人壓抑的哭聲。最後的最後,她隻說:"你走吧,我們之間就此彆過,誰也沒欠誰。""我累了。"那三個字被風吹散,卻像是化作玻璃碎片,包裹住秦恒的心臟。他每一次呼吸都要疼一下。他如一具行屍走肉在街上慢漫無目的地走著,在一片荒涼無人之地,他倒在地上,好像再也醒不過來了。他找到當初在智國催眠他的催眠師。就是當初霍淵時安排催眠付胭的那個瘦高的男人,被霍銘征派人打斷肋骨,收押在裡昂的一所監獄裡。秦恒想要找回當初的記憶。尋找記憶的痛苦,他舍不得讓季晴吃,隻要他記得,季晴忘記了也無妨。霍銘征花了很大的代價,才讓秦恒見到那個催眠師。瘦高的男人在見到秦恒的第一眼,平靜地說:"上次在冰島,我無意間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有預感我們還會見麵的。"每個催眠師都有自己的催眠手法,這個年輕的現存的能力最強的催眠師,他的催眠手段殘忍,會令受催眠者痛不欲生。而解除催眠,隻會疼痛百倍。每當回憶起和季晴的一些事,秦恒就如萬箭穿心。常人承受不起的疼痛。催眠師問他:"還要繼續嗎"秦恒抹掉嘴角的血,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猶豫的表情,"繼續。"他在最疼的時候,精神都恍惚了,"你能告訴我,我和她的孩子是怎麼沒的嗎"在他離開之前,催眠師才告訴他。"是在催眠的時候沒的,她抵抗催眠才導致流產,而流產讓她意誌薄弱,我才能趁虛而入,徹底催眠成功,這一切,你要怪就怪你的母親。"秦恒在離開監獄時,口吐鮮血。曹方和隋興飛奔上前。秦恒在倒下的那一刻,嘴裡念著季晴的名字,原來有比萬箭穿心更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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