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歸來(1 / 2)

重生之女將星 肖玨 5234 字 12小時前






底下的眾人,並沒有看清楚禾晏與巴囑,究竟是何分出勝負的。隻看到他們二人扭打在一起,巴囑打了禾晏一掌,禾晏用什麼暗器刺進了巴囑的脖子。

手段雖不算光明磊落,到底是贏了。

禾大哥好厲害!程鯉素率先叫道:打得好!打得好!

你閉嘴吧!一邊的宋陶陶嗬斥他。

程鯉素不滿:我替我大哥叫好怎麼了

現在還不到放心的時候。宋陶陶搖頭,女孩子到底比男孩子心細,她覺出禾晏臉上比方才要蒼白一些,心裡咯噔一下,想著禾晏可能是受傷了。但禾晏穿著黑色衣裳,也看不出究竟傷在哪裡。

台上,黑衣勁裝的少年下巴微揚,笑問:沒有人敢上來了嗎

就在這時,日達木子突然放聲大笑,他邊笑邊拊掌:有趣,有趣!沒想到涼州衛還有這麼有趣的人!話音未落,便駕馬朝演武高台奔去。

他動作迅捷,周圍的人都猝不及防,有幾個涼州新兵差點被他的馬踩在腳下,幸而被身邊人拉了一把,日達木子在演武台一步之遙驀然勒馬停住,飛身上台。落於禾晏跟前。

統領該不會想親自下場吧少年詫然道:我一介新兵,何德何能啊

你殺了我兩名勇士,可不像是普通的新兵。日達木子大笑。並未因方才損失愛將而有半分不悅。

隻是僥幸而已。

不必謙虛,你方才與他們二人交手,我都看過了,當得起涼州衛第一!日達木子說著,看向演武台下眾人,笑的輕蔑,我看這裡,就你擔得起有勇有謀。不過……他話鋒一轉,不知道你腰間的傷口,還撐得住幾時

禾晏不語。

日達木子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巴囑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他剛才連續兩次攻擊你的腰部,看來是有舊傷在身。最後一次,你把暗器刺進他喉嚨的時候,他……他走到巴囑身邊,用腳撥弄了一下巴囑的屍體,巴囑仰翻過來,他的手鬆開了,是把什麼刺進了你的腰間,是刀

日達木子關切的問她:哎喲,一定很疼吧。

其實還好。禾晏微笑,不及他疼。

日達木子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笑了:很好,我最喜歡你這樣的硬骨頭,敲碎了也會特彆香甜。他如方才巴囑對瓦剌所做的一般,一腳將巴囑的屍體踢下高台,輕笑一聲:沒用的廢物。

緊接著,巴囑緩緩抽出腰間的彎刀。

沈瀚見狀,目光一凝,怒道:日達木子,你身為統領,怎可與我涼州衛新兵交手,若要切磋,我陪你來!

你日達木子緩慢搖頭:還不如他呢,我就要他,這位禾……禾晏。

沈總教頭,還是我來吧。禾晏道。

其實她與沈瀚說什麼,都並不重要,日達木子已經盯上了禾晏。這是最糟糕的事,但與此同時,也是足夠幸運的事,他們就有更多的時間了。

你不換換兵器嗎日達木子笑道:我的刀,可是會砍斷你的鞭子。

說不定是我的鞭子絞斷你的刀。禾晏笑盈盈道,雙手握鞭,橫於眼前。

羌族士兵用彎刀的,每個人的彎刀又各有不同。日達木子的這把彎刀就極大極長,有半人高。上頭不知道淋過多少人的鮮血,泛出些暗紅色。刀甫一出鞘,日光落在上頭,泛起些血腥氣。

禾晏隻能選鞭子。她同羌人作戰的那些年,一直用劍,隻要這裡頭曾有見過飛鴻將軍的人,一眼就能認出她與飛鴻將軍所出劍法一模一樣。而用刀,羌人最擅長用刀,在他們麵前用刀,無異於以己之短攻彼之長,無非自討苦吃。想來想去,竟也隻有用鐵鞭方便。

日達木子持刀衝過來。

他的步伐很快,與他健碩的身形不符的是,他動作非常靈活。亦很巧妙,距離卡恰好在禾晏的鞭子接觸不到的地方。

禾晏的鞭子想要卷住他的刀,被日達木子躲過,反手一刀砍在鐵鞭上。砰的一聲,雖然鐵鞭未斷,不免使人心驚。

這樣下去,不知道這根鞭子能撐得住幾時。兵器架上的兵器,是給士兵們練武用的,結實耐用就好,可日達木子的這把刀,明顯是寶刀,不可相提並論。

他哈哈大笑著,橫刀劈開,禾晏的鞭子纏住刀,卻沒拖動,日達木子力氣太大,他道:天真!將刀往自己身邊拉,拉的禾晏的身體也忍不住往他那頭飛去。

阿禾哥小心!小麥忍不住脫口而出。

但見禾晏朝日達木子飛去,眼看就要撞上日達木子的刀鋒,少年卻突然一笑,鞭子挽了個花,從刀鋒下麵溜走,順手拍在了日達木子的臉上,而她自己借著飛過去的力道,從日達木子頭上掠過,在地上滾了個圈兒方才停了下來。

台下眾人的一顆心這才落回肚子。

日達木子緩緩轉頭。

他本就生得凶狠暴戾,此刻被禾晏一鞭子抽在臉頰上,出了血,血順著臉頰流下來,日達木子渾然未決,不甚在意的抹了一把,舔了舔落在唇邊的血跡,死死盯著禾晏,道:你可真厲害。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落在人的耳中,卻令人毛骨悚然。

禾晏道:彼此彼此。

腰上的傷口,牽扯一下都很疼,剛剛那翻滾的一下,讓刺進身體裡的刀片更深了。但她也不能把刀片現在拔出來,一來,這裡也容不得她有時間拔刀,二來,拔出來的話,血止不住,很快就會沒有力氣。

但現在,禾晏也並不像是表現的那般輕鬆。巴囑捅進她身體裡的那把匕首不長,短而纖巧,大概食指寬,又是橫著送進去的,雖不及要害,卻恰好覆在舊傷之上。原先的傷口開裂,而她在演武場上與人交手,牽動皮肉,刀片紮的更深,無異於清醒著感覺被割肉。

她低頭,迅速咬了一下嘴唇,唇上重新出現血色,看上去,又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了。

你還撐的住多久日達木子並不擔心,笑道:你的汗,都快要流乾淨了。

是麼禾晏摸了一把:許是天氣太熱。

日達木子緩緩舉刀,獰笑著撲來:你的血,也會流的一乾二淨!

禾晏衝了上去。

底下的涼州衛新兵,皆是看的提心吊膽,禾晏麵對日達木子的時候,並不如麵對前兩人時遊刃有餘。而日達木子狡猾凶殘,禾晏平日裡再如何厲害,說到底,也隻是個十六歲的半大孩子。

江蛟喃喃道:他撐不住了。

可能受了傷。黃雄眉頭緊鎖,實在不行,他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金背大刀:咱們一起衝上去,總不能看他白白送死。

王霸罵道:乾!這些教頭怎麼不阻止,就讓一個毛頭小子上去迎戰丟不丟人!

沈瀚站在人群中,死死盯著禾晏的身影,手中,紙條都要被捏碎了。他身邊的梁平焦急不已,低聲道:總教頭,咱們不能這麼一直等著,不能讓他們西羌人坐主,不如……

彆自作主張!沈瀚低喝,再等等。

等等什麼

台上的禾晏,與日達木子再次交手十幾招。

她的動作不如方才迅捷了,已經明顯的令人看出緩慢,擦中了日達木子幾刀在手臂上,每次都被險險避過,但終究是掛了彩。

但她麵上的笑意,至始自終,都沒變過。好似這並非是一場攸關生死的血戰,不過是日訓過後,與夥伴隨意快樂的切磋。

這令日達木子感到費解。

他道:中原人都如你一般能裝模作樣麼

也不是如此,禾晏疼的聲音都有些不穩,她笑道:我特彆能裝模作樣。

日達木子的笑容不如方才輕鬆了。

禾晏並不敢放鬆對他的警惕。

當年與西羌人交戰,對方的統領日達木基暴虐凶殘,一把彎刀收割亡魂無數。所到之處,白骨累累。日達木基最愛做的事,就是用彎刀砍掉俘虜的腦袋,綁在他的坐騎馬尾上,死人血肉模糊的頭顱,足以成為許多中原百姓一生的噩夢。

禾晏帶領的撫越軍,和日達木基帶領的羌族軍隊,惡戰連連,每一次交手,禾晏都能察覺出對方的狡猾與可怕。

在最終一戰中,日達木基死在了禾晏的手上。

他生前喜愛砍彆人的頭顱,大概沒想到,死後,自己也會被彆人砍下頭顱,裝進鑲著珠玉的匣子中,帶到京城皇宮,送到皇帝跟前,成為將軍的軍功,換來豐厚的賞賜。

日達木基死後,西羌群龍無首,很快叛亂被平定。而眼前這個叫日達木子的男人,生了一張和日達木基一模一樣的臉孔。

日達木基是禾晏親眼看著咽氣的,不會死而複生,何況日達木基的眼珠子是暗綠色的,而日達木子的眼睛,是暗藍色。禾晏便想到,曾聽過日達木基有一名孿生兄弟,天生蠻力,凶惡橫行。不過與日達木基因統領之位兄弟不和,早年間就離開,行蹤不知了。

如今看來,這就是日達木基的那位

的那位孿生兄弟,日達木子。

他大概也知道了兄弟的死訊,或許又得了羌族的殘兵,才帶著人馬趕到涼州衛。他亦是狡猾,從內奸處得知了肖玨如今並不在涼州衛,這裡的新兵又到底稚嫩,才敢如此明目張膽。

但日達木子也不是傻子,縱然他的部下再如何英勇蠻橫,一千人對上涼州衛的數萬精兵,也不可能勝。所以,他的人馬,應該遠遠不止於此。這是一出早就針對涼州衛布好的局,衛所前麵是白月山,後麵是五鹿河,他們若有軍隊,從白月山橫貫過來,如此大雪,當是不可能的。因此,最有可能的,是趁夜走最近的水路,越渡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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