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腦殘追星族看到了她牆頭,琦王老師對著葉衛丹喊道:“塞塔馬三三!”
“……誰?”尾巴毛炸開的陳二煌低聲問。
“啊?”葉衛丹更加茫然,“我不知道啊。”
現實直播間裏——
“塞塔馬三三啦!是塞塔馬三三!”
“一個個中式日文簡直不忍直視……”
“就是琦玉老師啦。”
“琦王老師是真·琦玉老師粉,就連角色名都是改了琦玉老師的玉字。”
“臥槽,我才發現那四個字不是琦玉老師是琦王老師啊!”
“臨時瘋狂人際依賴,會把附近的某人認作自己最重要的人,還好吧,上次我隊友隨機到這個症狀,把BOSS認作了他老婆……”
“前麵那位水友好慘。”
琦王老師已經朝葉衛丹撲過來,想要握住他的手。
“哈哈哈哈哈塞塔馬三三!沒想到真能見到你,給我簽個名吧,塞塔馬三三!”
隊友發瘋間,大地又是一陣搖晃,大大小小的土塊從他們頭頂落下,破裂的穹頂放出來自地麵上的天光。
葡萄樹就像是長著一千隻腳的蜈蚣或者什麽,揮舞著無數藤蔓,沿著裂隙爬到地麵上。
陳二煌甚至能聽到上方傳來鄉民們的呼喊。
那呼喊並不驚訝,反而充滿了期待和理所當然。他們喊道:“顯聖啦!蒲桃娘娘顯聖啦!”
***
早就準備好的爆竹丟進火堆,劈裏啪啦裏人們洋溢著笑臉。
有人敲鑼有人打鼓有人吹著不成調的嗩吶,年輕男丁圍著娘娘廟搭好了一個個大木架。
大家對震動不感到慌張,見怪不怪地看著地麵裂開一條縫,看著綠油油充滿生機的藤蔓從地下鑽出,沿著一個個大木架往上攀爬。
隻不過幾十秒,一個個大木架上,娘娘廟牆上,坡下的祠堂上,甚至地麵,以蒲桃娘娘廟為中心的方圓一裏,全蓋滿了碧綠的葡萄藤和葡萄葉,風一吹,鈴鐺般嘩啦啦作響。
常人見到這一幕,怕是已經看呆了了。永富鄉鄉民卻幾十年下來習以為常,不見驚訝,反而狂喜。
戲台上,臉色不渝的郭大郎鐺地敲了一下鑼鼓。
他爹郭老再次喊道:“請娘娘顯聖——”
眾鄉民一起道:“娘娘顯聖啦!”
甜香的味道濃鬱到一個閾值,葡萄樹上,如蕊的葡萄花謝了。
仿佛按下了快進鍵,鏡頭加速播放。上一幀葡萄花還開在最好的時候,下一幀針一般的花瓣就紛揚落下,又過去一幀,青色的小果代替花朵出現,五六幀過去,一個個大木架上、娘娘廟和祠堂的屋頂屋簷上,甚至地麵上,沉甸甸的葡萄串從枝葉間探出頭,紫水晶般的皮上反射著七彩的太陽光。
“娘娘萬歲!”
眾鄉民歡呼道,竹筐早就準備好,如狼似虎撲上去,采摘葡萄。
這是葡萄。
這是讓人羨慕的繁衍力。
這是生命。
這就是肥料。
永富鄉人在這裏定居六十三年,蒲桃娘娘在此地顯聖了六十年。六十年來,就靠著每次顯聖得到的葡萄果,永富鄉的土地慢慢變得富饒了。
哪怕這種富饒是葉衛丹吐槽的“難以想象以前貧瘠成什麽樣”對比出來的,對於永富鄉人來說,都已經是過去想不到的奇跡……
還有滿足了。
早就準備好采摘葡萄的鄉民們大顯身手,所有人一擁而上。隻是半個時辰,所有的葡萄都放進了竹筐裏。
郭老走到這些竹筐前檢查,十分欣慰地摸著胡子。
“比去年多了很多啊。”
他道。
確實多了很多,鄉民們滿臉都是笑容。
郭老又道:“搬遠一點,搬到外麵去。”
“以前不一直是放這裏的嗎?”有人說。
“叫你搬就搬,”郭大郎亮出拳頭,“那麽多廢話作甚?”
在大部分人隻能有一個兒女的永富鄉,有兩兒一女的郭家可謂人多勢眾,就算不怕他家兩個兒子的人也會想娶能生娃的郭家小女兒,哪怕心有不滿,也不會真的違抗郭老的要求。
於是一筐筐葡萄搬遠了一些,又搬遠了一些。
眾人忙碌,留下蒲桃娘娘廟前的一片狼藉。不小心摘下的葡萄葉,一個用力就扯斷了的葡萄藤,滿地都是。郭老踩著這些,穿過一個個木架,走到娘娘廟前,正好可以看到環抱娘娘的那根最粗葡萄藤。
郭老先跪下,磕了三個頭。
“娘娘在上,恭賀仙誕,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六十年前,與娘娘相識之人乃是小老兒家父。今日小老兒代家父前來,隻為一問。”
他道:“以產子換肥力一事,已經足夠了。而今永富鄉,缺可用青壯。敢問娘娘,可否放開限製?”
藤蔓上的葉子搖晃,郭老臉上露出一個略顯古怪的謙卑笑容。
“限製放開了,”他道,“肥力也還是要的。娘娘若不願,小老兒隻能殺了地牢裏那舉人,謊稱娘娘所殺,請來朝廷百萬雄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