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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 你吃的東西。”
小仙子模樣的東西,伸出手對蹲在“蘑菇”前的男警察說。
英俊的男警察微微瞪大眼,有被魔幻生物搭話的驚愕緊張, 也有“你吃的東西”這個指向太過寬泛的原因。
提起吃的東西, 他先想起的是這幾天他當水喝的苦澀速溶咖啡, 盯梢時咽下去的冷熱狗三明治, 和同事一起點的外賣披薩……而且不管是哪樣,現在他身上都沒有帶著。
如果饑餓,想在陌地生市得到一塊免費巧克力實在太容易, 本地人會記得隨身帶水,卻很少帶食物。
可如今男警察毛骨悚然。
在這個空調開得極低的房間,一股比冷氣更深邃的寒意輕柔拂過他的後頸,將豎立的汗毛凍僵在他的雞皮疙瘩上。
毫無緣由地,仿佛在和窮極凶惡的殺人犯對峙, 男警察直覺理解到,他若不能給出“他吃的東西”,這裏立刻會發生什麽他絕不願看到的事情。
應該、應該去哪裏找一些吃的……對了,蘇珊!她身上好像一直會帶一包口香糖……口香糖算吃的嗎?
便在男警察僵在“蘑菇”前陷入思考的時候, 也聽到小人要求的女助理低聲驚呼。
下一刻她猛地撲到“蘑菇”前,擠開呆愣的男警察和前爪搭在“蘑菇”上的黑貓,摸向自己的西裝口袋。
什麽都沒摸出來, 女助理也是陌地生市人, 一樣沒有隨身帶食物的習慣。
她頓時露出恐懼的表情, 比起毫無根據卻直覺感到會發生他不願見到事情的男警察,女助理更明白此時給不出“代價”會出現什麽狀況。
啪。
女助理乾脆利落掰斷了一根“蘑菇”, “蘑菇”的斷麵不像裸.露在外的表麵,均勻噴滿可食用色素, 可以看到純正巧克力色的碴口。
說出不要破壞這些巧克力造型作品的人是她,現在掰斷巧克力的也是她。
女助理將巧克力蘑菇雙手拿著,送到長翅膀的小人麵前。
她顫抖地說:“……請,岩石芙靈,這是我吃的東西。”
岩石芙靈似乎是小人的名字。
之前呆住在電梯裏的警察們,這會兒基本都回過神,湧入這間充斥巧克力雕像造型的大廳。但他們人是進來了,也感到此刻情況不對,卻隻能站在那裏束手無策。
警察的常識裏完全沒有處理眼下情景的方法,隻能看向蘇珊·奧利弗。奧利弗警探緊緊盯著岩石芙靈,一隻手伸向懷裏握住手槍,卻不敢拿出,也不敢動。
危險的警報猶如紅□□光在他們腦內閃爍,諸多目光的交織點上,岩石芙靈眨了眨眼,端詳那半截巧克力“蘑菇”,慢慢伸出手。
李察擠過警察人牆來到前方後,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因為過胖眯成細縫的眼睛都瞪大了,說:“哎,不要!”
這聲提醒太晚。
伸出手的岩石芙靈將女助理丟了出去。
在場大多數人誰想得到巴掌大小的東西有這麽大的力量,衝擊之下隻覺得世界觀又崩塌了一角。好在來的都是訓練有素的一線警察,看到女助理尖叫飛過大家頭頂,靠後的三個警察撲上去,或去接她,或給她墊背。
“這才不是你會吃的東西!”
岩石芙靈也在扯著嗓子尖叫,半截巧克力“蘑菇”啪地打在牆上撞得個粉碎。警察則和女助理摔在一起,發出或高或低的哀鳴。
“後退!都退開!”蘇珊·奧利弗大喊,將懷中手槍拔出,對準岩石芙靈,但沒開槍。
手槍對這種東西真的有用嗎?她心中存在著疑慮。
混亂場麵中,隻要有人大聲下令,旁邊的人基本都會下意識聽從。剩下兩個警察連連後退,李察同樣下意識往後走。可站得最靠前的英俊男警察才抬起腳,丟出女助理的岩石芙靈手就轉向了他。
“騙子!違背契約者!”
它聲音越發尖銳高昂,退遠的警察們甚至感到耳膜刺痛,顱骨內那團柔軟的蛋白組織在共振中嗡鳴作響。男警察耳道和鼻孔淌出溫熱的液體,他渾然不覺,擴大的瞳孔隻倒映出岩石芙靈抓住他衣角的手。
下一秒,他瞳孔中倒映的畫麵,變成掛滿巧克力“鐘乳石”的大廳天花板。
同事們喊著他的名字去接他,岩石芙靈的目標則轉換到下一個人。
扇動的翅膀在昏暗空氣中化為一道流光,光線直衝蘇珊·奧利弗而來。
女警探第一時間就意識到,自己哪怕是百米短跑世界紀錄保持者,也比不過岩石芙靈的速度。冷汗從她兩顳沁出,她牙齒咬住下唇,打開保險,扣下扳機。
砰!
當然沒射中,這麽一個長不過巴掌,寬不過一把麵條的小東西,移動中能準確射中得是什麽樣的神槍手?
子彈出膛蘇珊·奧利弗就看到了結局,炮彈般疾馳過來的岩石芙靈已經來到她麵前,以這東西的力氣,抓住她的頭把她丟出去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