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素素在水下睜開了眼睛。看到上方陸司辰和淩霄在著急呼喚。他們的聲音也變得真切起來。“季素素——”“季素素！”看他們兩個像是怕她淹死的模樣，她從水中浮起。“嘩啦！”她浮出水麵時，也抹去了臉上的水。然後，就聽見兩個男人的驚叫：“啊！”季素素看著陸司辰和淩霄都僵硬地站在水池邊。一臉像是看見鬼一樣的驚嚇表情。什麼情況？“鬼啊——”這一聲，更加清晰而直接。季素素看過去。正是她的小老公，季梓墨。季梓墨完全嚇呆一樣站著。和她對視一眼後，嚇得轉身就跑。翻過沙發就躲在沙發背後麵，隻露出一雙烏溜的大眼睛。有點怕怕地看著她。季素素一時愣住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從季素素入水後，陸司辰將一件浴袍交給了季梓墨。讓他給季素素送去。然後，他就看著季梓墨那孩子撒歡地奔跑。在季素素身邊，他發現就連平日的熊孩子季梓墨，也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忽然感覺季梓墨原來也挺可愛，沒有那麼討厭了。他是見識過季梓墨的熊的。這孩子地一躺，嘴一張。就能發出電鑽效果一樣的噪音。但慢慢地，他感覺世界變得格外安靜。季梓墨的奔跑聲沒了。他扭頭一看，這小子不知何時就睡倒在沙發上了。果然是小孩子，想睡就睡。旁邊淩霄正在打遊戲。但世界還是過分安靜。到底是什麼原因？陸司辰疑惑地看看周圍。總感覺好像少了點誰的聲音。他猛地一個機靈！是季素素遊泳的水聲沒了！而且，已經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他立刻到陽台。水麵平靜得像是一片寧靜的天空。聽到動靜的淩霄也看過來。隨意地看了一眼泳池也驚得從沙發跳起。季素素呢？不會淹死了吧！兩個男人繞著泳池找了一圈。終於，看到了沉在水底的季素素。季素素沉下去多久了？但看起來她並不像是淹死。兩人立刻大叫。終於，看到池底的人睜開了眼睛。兩人暗暗鬆了口氣。季素素開始浮上來，長發貼在臉上。她的手也從水中而出，抹上自己的臉。蒼白到發青的手讓陸司辰心中一驚。他的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那晚冷夜發青的皮膚。當季素素抹掉臉上的水，也抹掉了部分的妝時。一張蒼白發青，眼圈青黑，嘴唇發白，如同女水鬼的臉，映入陸司辰和淩霄的眼簾。“啊！”“鬼啊——”陸司辰看著水裡的季素素。瞬間和那晚誘發他童年陰影的冷夜的臉重疊。季素素現在七分像鬼，三分像人。太陽都還沒落下。這要是大晚上，能嚇死人！“怎麼回事？”季素素浮在水中疑惑。淩霄僵硬的睜圓眼睛：“要不……你自己去照照鏡子？”季素素白兩個男人一眼，神神叨叨的。她遊到泳池邊，雙手放上泳池邊的地麵時。她，怔住了。雙手皮膚在淡淡的陽光中，散發著淡淡的青。她立刻明白了什麼，匆匆套上浴袍，進入室內。一把推開衛生間的門，卻放慢了腳步。她一點，一點，像是偷窺彆人偷情一樣，慢慢探臉到鏡子前。那一刻，她徹底怔立。她，真的像個女水鬼。她摸上已經有點發青的皮膚，她竟是已經感覺不到溫度。不知是自己沒有了觸覺。還是手也太冰無法有任何感覺。青黑的眼圈比早上更加嚴重。像極了影視劇裡的死屍妝。她立刻看向全身。全身的皮膚都已經失去了光澤。用手指戳了一下，一個凹坑，卻久久沒有恢複，如同屍僵。季素素的大腦登時一片空白！隻浮現出了被她吸乾陽氣的冷夜的模樣。就是這樣！所以……她是不是又要死了？巨大的恐慌襲來。她低臉咬住了大拇指的指甲。就連指甲，都變得格外堅硬。所以，男人的陽氣在她體內，是有時效的。這個時效不知道有多久。到今天，是第五天。她是不是還是會死？這太搞笑了！太搞笑了！老天爺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卻在她身上同時放上了定時炸彈。從現在開始，炸彈就進入了倒計時。到底她還有多少時間，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不是和冷夜一樣，隻要她含一支野山參就可以了？她捏起拳頭輕輕敲自己額頭。季素素，你傻了嗎？陽氣，是玄學裡男人身上才有的元氣。相對應的，是女人身上特有的陰氣。所以，她就算吞了整隻野山參，也無濟於事。那是不是她再找個男人吸一下，就能補充陽氣了？“咚咚咚。”季素素你到底在想什麼！自己怎麼可能會像吸血鬼一樣，定期喝血就能永生？而且，這時候哪兒去找男人？她抬起臉，看著鏡子裡濕漉漉的女鬼的臉。門外，不就有兩個！吸嗎？如果吸了她成了什麼？專吸男人陽氣的姥姥？而且，她上次就差點把冷夜給吸死了。即使她救回了冷夜，也依然無法抹掉內心的愧疚感。這不是她。她不能為了活下來而去傷害彆人。但是，如果她就這麼死了。那麼她好不容易開始以霸製霸的事業。也將戛然而止。小米，琳達姐，陳濤，張曉燕他們，還有更多人，也將受到影響。他們或許會被打擊報複，又被埋入塵埃。她對他們，不能這樣不負責任！季素素抱住了頭，發青的手指深深插入長發裡。這該死的良心與道德的掙紮。讓她陷入死不成也活不成的僵局中。“篤篤篤。”“素素，你沒事吧。”門外，是陸司辰冷冷淡淡的聲音。雙手從發間拔出，還帶出了一大把頭發。季素素嚇到甩掉手上的頭發。她真的像是快要餓死的吸血鬼，連頭發都開始脫落！這是詛咒嗎？是重生所要背負的詛咒。季素素咬咬唇，豁然甩臉看向那扇深灰的門。一雙黑眸裡，驟然躥過綠光。陸司辰也不是真心關心她。就讓這份討厭，讓她墮入黑暗。為了活下去。為了她的正義。為了那些已經被她撈起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