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季素素坐在化妝鏡前。看著自己這喪屍臉，她拿起了黑紫色的口紅。她要“以毒攻毒”，給自己來個哥特妝！化完之後，季素素再梳了兩條麻花辮。有點《星期三》那個鬼丫頭的味道了。陰森，冷酷，對味。現在唯一欠缺的，是她的衣服不配。忽然間，她又想起來了。在她每個住所，每個專用的酒店房間裡。都有衣服！就算沒有。一個電話，也會有專人馬上送到。她騰得站起來，推開邊上厚重的隱形門。果然。裡麵是一個大更衣室！喔——季素素一眼看到一件黑色的皮夾克。嗯～不錯。本女王就選定你這個黑色的小妖精了。她穿上黑色的皮夾克，猩紅色的魚尾裙。如同黑暗城堡裡盛開的毒玫瑰。又如黑海中嗜血狠辣的猩紅女妖。她雙手插入皮夾克口袋霸氣走出。現在，對味了！誰說去公司一定要白領樣？她季素素就是這麼隨性又任性。更何況。她死了活，活了死。還要被各種條條框框限製。那麼，她真是白活兩回。她經過淩霄的房門前，頓住黑色的皮靴。淩霄懟了一瓶紅酒還沒醒。淩霄一定很不甘心吧。他的尊嚴沒能從季素素身上親手拿回來。這，是他糾結的根源。季素素以一個死過的人看淩霄。多了點以前從來不會有的感悟。人，果然還得死一回才能徹底活明白。客廳裡，陸司辰和季梓墨已經在吃早餐。季素素走出時。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都怔住了神情。或是因為季素素那任性的哥特妝。或是因為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老娘天下最拽的氣度。季素素雙手插在皮夾克的口袋。看他們兩人，果然，也已經換了衣服。今天小屁娃子一身休閒的運動衫。像一個精神的小運動員。看來，陸司辰也挺會照顧孩子。隨即，她拽拽地看陸司辰：“早。”“撲通。”這聲心跳是季梓墨的。小姑果然霸氣。但在這份崇拜下，卻有深深的愧疚忽然湧出。他低下臉，癟了癟嘴。看到餐桌花瓶裡插了一支紅玫瑰。他取出走到季素素麵前：“小姑老婆大人，昨天我錯了……”季素素接下玫瑰花，疑惑：“你沒有做錯什麼啊。”季素素看陸司辰，什麼情況？昨晚是你在帶孩子。陸司辰哪裡清楚小孩子心裡想什麼。季梓墨回房就睡了，沒打擾他工作。這點，倒是很讓他驚訝。季梓墨原來是這麼乖的一個孩子。他對此也有點內疚。因為他以對季家的偏見。而武斷地認為季梓墨也是熊孩子。季梓墨低著頭，心裡快內疚死了：“我不該嫌棄你，我們結婚了，要遵守我的誓言……無論你疾病……”季梓墨說著說著，真就哭了出來。沒辦法再說下去。陸司辰和季素素都呆滯了。陸司辰看向季素素，這孩子還認真了？季素素也很驚訝。她也沒想到季梓墨對這段“婚姻”是如此的忠誠。還忠誠到產生了巨大的愧疚感。隻因為昨天他看到她那副“鬼樣”而跑了。腦中電光閃過。她應該早點想到的。季梓墨其實一直是在努力做一個“好丈夫”。遵守每一條“好丈夫”應該有的準則。對家庭要有責任與擔當。對妻子愛護和守護。以及，忠誠。這些，應該是季梓墨的父親，她的大哥季發該做到的事情。季梓墨表麵上看起來討厭他的母親。其實，他是在心疼她。所以，他在恨季發。季梓墨的懂事，是因為他高於平常小孩的智商。但這份高智商。卻沒有教他如何去消化這些他過於懂事後，所附帶的複雜情緒。“我錯了……啊——我不該在你生病的時候離開你——”季梓墨越哭越大聲。季素素立刻蹲下，心疼地抱住他：“不，你比任何男人都做得好。”離開她的男人多了去了。遠遠輪不到季梓墨在這裡懺悔。季梓墨貼在季素素的臉上，發現季素素的臉冰得可怕。他一邊哭，一邊摸季素素的臉。冰得像從冰箱裡拿出來的火腿腸。當即嚇得心裡發懸：“小姑老婆，你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啊……啊——小姑要死了——”他淚奔到沙發，趴在那兒繼續哭。陸司辰的眉頭擰成了川字。一大清早的，又在鬨什麼？季素素活得好好的，季梓墨這想象力怎麼跟淩霄一樣。季素素又感動又檢討。感動的是季梓墨為她哭。檢討的是，她怎麼能讓那麼可愛的一個孩子為她哭？她站到季梓墨身邊，霸氣開口：“不準哭！你不是小屁孩！”季梓墨立刻製住了哭泣。咬著唇，吸著鼻涕，努力不讓自己眼淚掉下來。陸司辰微微驚訝。驚訝的是季素素訓孩子時的那份氣魄。季素素滿意點頭：“很好，既然是我的小老公，就要有老公的樣子，彆讓我來把你當孩子哄。”季梓墨立刻站起來，用衣袖擦了擦鼻涕和眼淚。小臉再次恢複和季素素在一起時的深沉。他的眼神也沉穩起來：“對不起，我錯了。”季素素揉了揉季梓墨的小卷毛。內心裡，她更希望季梓墨像剛才那個哭倒打滾的樣子。因為，那才是這個年齡的孩子本該有的樣子。“走！我的小特工，今天我們還要繼續去圖騰。”“是！Madam！”季素素伸手。季梓墨拉住。隨手又從口袋裡拿出了小墨鏡戴上。他是這個世界最好的特工。怎麼可以讓彆人看見他落淚？他忽然明白了。既然他在這個年紀超越了太多同齡人。他也要承擔起這份成長所帶來的沉痛。周一。圖騰設計。大地震。季素素沒有猜錯，沒有那麼多人願意辦理離職。其實已經有不少人昨晚已經接到了風聲。都是親戚傳給親戚，朋友傳給朋友。有人選擇體麵地離開。有人暗中授意唆使。既然季素素搞他們。他們，也要搞搞季素素。哼。總之，不能讓季素素那個壞女人舒舒服服地接管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