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醫院。”季素素抬臉看向陸司辰。陸司辰有點疑惑：“聖安華？”“不，是那家要賣房子的房主，我想去看看。”季素素垂下眼瞼，神色開始黯淡。這家戶主所在的醫院。主刀醫生手裡的刀，從來不是為治病！她黯然的神情映入陸司辰眼底。如同一根細細的鉤子。鉤出了他心底的一絲裂痕。讓他的心底猛地一揪。季素素把自己的時間揉得太緊。像是要擰出每一滴時間，去做她認為有意義的事。季氏現在的事不會少。未來隻會更多。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事也源源不斷而來。就像醫院那戶人家。他自會安排人對接。但季素素依然還是要自己前往。對季素素了解後。他知道季素素應該不會是不放心他的安排。她一定在擔心彆的事。她對所有事的認真與費心到讓他心疼。他垂下眼瞼。慢慢地，在季素素身後抬起手。將要落在她肩膀上給她少許安慰時。電梯卻停了。季素素向前，就這樣從他的手之前離開。他的手抓了抓空氣，尷尬收回。兩人靜靜走在地下車庫。陸司辰隱隱感覺到季素素在提到醫院後變得心事重重。“你在擔心什麼？”陸司辰還是忍不住問。季素素已經擰起了眉：“我擔心……”“素素——”忽然，一聲呼喊從他們身後而來。季素素和陸司辰轉身。看見來人時，有點驚訝。正是藏龍。“素素！”藏龍一路追過來。“素素”這親昵的稱呼，讓陸司辰已經雙眉緊擰。在藏龍靠近之時。陸司辰已經伸手將他擋住。藏龍直接揮手想將陸司辰推開。季素素身邊的男秘，怎麼可以擋他追素素的路？這一推，推上陸司辰的胸肌。沒，推，開！陸司辰攔住藏龍，扭頭看季素素：“你先去車上。”季素素話都沒說。直接扭頭走人。一個男人。突然對她熱情。非奸即盜。“素素！我有話對你說！”藏龍推著陸司辰。像是高中打籃球。陸司辰站得穩如泰山。伸手將想突圍的藏龍擋住：“我是季小姐的秘書，你有什麼話可以對我說。”“對你說？”藏龍一下子笑出。他往後退一步，打量打量陸司辰嘿嘿一笑：“好，我想追你。”陸司辰的眼神凝滯了一下。他一點都不驚訝。從藏龍追過來開始。作為男人的他。就已經聞到另一個男人身上求偶的騷氣。隻是沒想到藏龍會那麼直接。果然又是一個任性的大少爺。陸司辰神色微沉，鎮定拿出手機。有模有樣地翻出季素素的相親文檔。“我這裡會給你一個號碼，相親請排隊。你排在……”“我追素素還需要排隊？”藏龍輕蔑笑了笑，就要上前。陸司辰再次伸手，撐上他的胸膛。“因為要對其他人公平。”陸司辰的語氣，像是外交官一樣嚴肅。藏龍隱隱察覺到什麼，眯起眸子沉沉盯視陸司辰。“季小姐還有事，如要約她請跟我預約。”陸司辰沉沉說完，轉身上車。藏龍看入轎車。車窗死死關著，連縫都沒有。暗色的窗內，是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季素素。他笑嗬嗬彎下腰。抬手，想要敲窗時。車如同一條絲滑的泥鰍。從他麵前溜走。他看著車笑。哼，這個陸司辰。真像公主身邊的大太監。季素素坐在車裡看圖騰每個人的資料：“藏龍什麼目的？”“約你。”陸司辰冷淡地說。季素素的身份。注定她身邊狂蜂浪蝶不會斷。但藏龍忽然想追季素素，還是讓他有些意外。季素素不悅擰眉：“彆理他，他隻是想玩玩。”她能感覺出這個男人的純粹。彆的偶像，在台上全是人設。大家看見的，全是假象。粉絲也沉浸在這假象裡。人設，也是偶像工作的一部分。但藏龍，他自己就是人設。在舞台上，他也是那個樣子。有點二，不做作，很隨性。季素素唯一感覺到不同的。就是他在生活中更直接，還會說奇奇怪怪的尬梗。從江北出來的季素素。已經煉成了火眼金睛。藏龍在她麵前，是透明的。他就是一個被家人寵著的大少爺。這個少爺忽然想追她。應該不是看中季氏。而是，她不像彆人那樣會慣著他。她將他丟出門，激將了這位大少爺的男人自尊心。再次證明。這位少爺，有點空虛有點閒。車已經停在了第三醫院的門口。季素素抬起臉，目光已冷。陸司辰為她打開車門。她站在醫院門口揚首時。天突然陰暗下來。一朵巨大的陰雲，籠罩在醫院的上空。奪走了午後的光。第三醫院，是這座城市公立的三甲醫院之一。醫院好不好，不在醫生，而在院長。上梁正則清。上梁不正，則嗬嗬了。季素素和陸司辰站在住院部的電梯門前。電梯門開時，季素素的目光就此凝滯。熟悉的人影，從電梯裡走出。三院，腫瘤專家趙江。帶著一批實習生從電梯內走出。十年過去，他已經成了三院的副院長。實習生簇擁在他身邊。他一臉正經模樣：“你們要好好觀察那個腫瘤切片，做一份詳細報告給我。”實習生們紛紛認真點頭。季素素眼角的餘光隨趙江而動。他伸了伸手就微微露出手腕上的，醫生工資單不可能買得起的名表。季素素收回目光，臉已沉：“他叫趙江，是副院長，給我，安排上！”陸司辰微微一怔後，沉沉點頭：“知道了。”季素素進入電梯轉身。陰沉沉看著那遠去的身影。出來混，是要還的！電梯門漸漸關閉。趙江似有奇怪的感覺。他頓住腳步，回頭看向電梯。電梯門已關，他莫名地摸摸後脖子。怎麼寒毛起了？透析的樓層裡，彌漫著難以描述的沉重氣息。宛若空氣裡，都透著絕望的味道。移植要等。每個人在這裡都是在跟死神賽跑。永遠不知道下一秒。等到的是手術。還是，死神。季素素走出電梯的時。身邊忽然掠過一陣陰風。像是剛才死神就跟她一起搭乘了這部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