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會合後，誰也沒說話，一起往回走。寧靜的夜，寧靜的路。車開進來一會兒。散步出去卻很長。一陣夜風吹來。陸司辰和淩霄不約而同地感覺到了冷。他們下意識看向季素素。又下意識地一起脫下了外套。兩人一起僵硬。但外套都脫了一半，穿上也不是，不穿也不是。乾脆兩人一起脫了。季素素看向他們：“你們脫外套乾什麼？”“你冷不冷？”淩霄隨口說，“我有點熱了，要不給你穿。”淩霄遞出外套。季素素拍拍自己身體：“我剛吃飽，正熱著。”陸司辰默默將外套挽在自己手臂上：“走得有點熱了。”淩霄也默默拿回：“恩。”“以後咱們飯後多散散步，出身汗挺好的。”季素素也隨口說。她是真的陽氣吸飽全身暖。但陸司辰和淩霄不是。衣服剛脫下，涼風一吹，就一起打了個噴嚏。“阿嚏！”“阿嚏！”季素素趕緊說：“還是快穿上吧，一熱一涼容易感冒，我現在缺不了你們。”兩個男人垂臉默默地笑了。素素在關心自己。曾經孤獨的他們。彼此甚至還帶一分戒備的他們。現在因為素素，而成了真正的家人。兩人套回外套時，看彼此一眼都忍不住笑了。笑得各自彆開臉，耳根發紅。季素素奇奇怪怪地看看左邊的陸司辰和右邊的淩霄。這兩個男人在她背後搞什麼小動作？一定腦子裡在開車，不然怎麼會臉紅？三人走出了詹睿家的鐵門，不遠處響起了警笛。“要不要去喝一杯？”季素素提議。陸司辰和淩霄暗暗長舒了一口氣。像是到冥界溜達了一圈。“好。”兩人異口同聲。季素素拿出手機：“再叫上亞楠，一起慶祝一下。”三人相視一笑。在一輛輛疾馳而過的警車旁，悠然散步。深深的小巷裡，藏著文藝的小酒吧。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這類小酒吧就是。它們深受都市青年的喜歡。不再是吵鬨的DJ，瘋狂的舞動。有的是安靜的民謠，或是一段脫口秀。這是陸司辰推薦的小酒吧。老板葛舟是他的老板。他是一位畫家。酒吧牆麵的畫，全是他親筆所畫。季素素一進入酒吧。就被牆上錯亂的線條所吸引。葛舟已經給陸司辰他們安排好了座位。三十出頭的葛舟似乎因為藝術而年輕。清爽的容貌和氣質讓他像是大學剛剛畢業的學生。他一頭長發在腦後紮起。看到季素素正盯著他的牆看，他很是欣慰。來到這裡的人有著各自不同的目的。或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簡單喝杯酒。或是來這裡聽那些慢節奏的歌放鬆。或是聽上一段脫口秀忘卻所有煩惱。但鮮有人會盯著牆。葛舟和陸司辰擁抱了一下，看季素素：“你看到了什麼？”會這樣看他畫的人，一定是懂畫的人。季素素的目光在那些錯亂的線條裡穿梭。彆人看，這幅畫是扁平的。但季素素看，它是一幅空間感極強的畫。“我好像看到了……緯度。”葛舟一驚，看向陸司辰：“你這位朋友今晚的酒我請了，你們得自費。”陸司辰愣住了神情。淩霄趕緊拍拍陸司辰的胸：“我現在還靠素素養，今晚你買單。”陸司辰歎口氣，都來欺負他是吧。“素素！”張亞楠忽然出現在門口，飛奔著撲了過來。季素素抱住她，和她熱情擁抱。是不是合適的老鐵，一抱就知道。“我還帶了個人，你……不介意吧。”張亞楠有點尷尬地看季素素。季素素緊張：“不會是歐冶吧！”張亞楠笑得更尷尬。就在這時，冷夜居然從門外進入。陸司辰和淩霄看見冷夜也有點意外。冷夜更尷尬，他彆開目光，到季素素麵前：“歐冶拜托我今晚做亞楠的司機。”季素素呆呆看著他們。果然是貴圈，都認識。“今晚我請吧。”冷夜直接說，霸氣的語氣不容任何人反對。張亞楠尷尬地對季素素咧嘴。她將季素素拉到一邊：“對不起，其實冷夜和歐冶關係還挺好的，冷夜的項目在季汐慧那裡……其實並不順利，然後歐冶就向他推薦了……你……”好尷尬啊！張亞楠尷尬到想死。像是硬把前任帶來相認。季素素聽完，反倒高興：“是歐冶推薦我！”張亞楠因為季素素高興反而愣住了：“老妹兒，你的關注點有點奇怪。”季素素再次擁抱張亞楠：“這說明歐冶不怕我了，所以，我很高興。”張亞楠笑了，忍不住捧住季素素的臉：“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小天使。”隔壁卡座裡，三個男人看著兩個女人的互動僵住了身體。葛舟拿來酒水，看看三個盯著季素素和張亞楠看的男人忍不住笑。“我說那女人怎麼看不上你們任何一個，原來她是真看不上。”“素素不是！”陸司辰脫口而出。葛舟隻是笑笑，不說話。那雙在酒吧裡依然雪亮的眼睛，像是看透了一切。季素素拉住張亞楠的手，想了想：“好吧，看在歐冶和你的麵子，我去跟冷夜談談。”張亞楠大大鬆了口氣。今晚她的任務，終於完成。她隻想做個普普通通，快快樂樂的科學家。為什麼現在也要會那麼多其它東西。家人們誰懂她隻想簡單生活的心。季素素坐回座位。冷夜始終低頭看著酒杯。是他說，他看到季素素就惡心。是他說，讓季素素消失在他麵前。是他說，這輩子死都不會再想見季素素。“啪啪啪。”怎麼臉突然有點疼？陸司辰和淩霄也盯著冷夜看。這讓冷夜更覺窒息。季素素也看出冷夜的傲嬌。這男人是不會主動開口的。“冷夜，你做那個電池的初心是什麼。”季素素又開始了。這個問題倒是讓冷夜有點意外。陸司辰和淩霄對視一眼。已經明白今晚冷夜來見季素素的目的。張亞楠完成了任務。現在格外悠閒地坐在一邊跟著台上的節奏慢慢搖。冷夜擰緊了眉：“還是算了！”他豁然起身，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