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劇圈就像季素素的設計圈一樣。隻有有名的，才一劇千金。而沒名沒氣的，底層編劇，能不被拖欠劇本費就不錯了。要是上麵頂層的編劇物有所值還好。關鍵裡麵不少是沽名釣譽的。找的是底層編劇當槍手。收的是他這種有名大編劇的錢。甚至很多時候，編劇的錢導演都想貪一份子。有錢還是其次。一個劇本出來，製片要改，導演要改，審核還要改。都在拍了，哪個資本家捧的演員或是流量又要改。這樣的事，季素素來這裡的第一天，就撞上了。就是何宇昊他們家想要改。“而且這劇的劇本已經寫好了，我就等著老吳你火了，幫我接個。”青姐說得淡然。這個圈子裡的機遇就像船。有人能搭上。有人，就算站在船邊。也未必能搭上。就像青姐。眼前那麼好的一個機會。能進龍威的劇組。但她的功能卻在這裡麵一點用都沒有。她就隻能看著這艘船，從眼前開走。“我有什麼能幫你嗎？”季素素忍不住問了。青姐感謝地笑了，打趣：“要不你把我的版權都打包買了吧，哈哈哈。”青姐當玩笑開。但季素素卻認真聽了。在她這裡，錢能幫的，還能有多難？“哪本？”季素素真的認真問了。青姐卻趕忙擺手：“不不不，我開玩笑的，我的書也不咋樣，而且又不能過審。”一句過審，讓兩個女人更好奇了！青姐你到底寫了什麼大尺度的東西，還不能過審！就算你的書裡有什麼十八禁，但刪了不就能拍了？“她寫一妻多夫的，哈哈哈——”沒想到，老吳居然大笑起來。登時，季素素和劉彤驚了。這不正是她們讀書時看的正流行的題材嗎！但後來，全被屏蔽了。她們快樂的精神糧食就這麼沒了。“我還看過，真寫挺好的。”老吳認真肯定，“就是敘事過於宏大，男性角色太多，所以拍影視劇的難度大。”“哪本！哪本！”劉彤立刻激動地問。她們當年哪本沒看過？沒想到居然今天見到當年追過的大大了！青姐抓抓花白的頭，隨口嘟囔：“溫君……”“豔夫！”季素素和劉彤激動到異口同聲。陸司辰和淩霄兩個男人在一旁默默笑。今晚，他們看出來了。是她們女人的酒局。“啊！你是青狐大大！”瞬間變成大型迷妹偶像奔赴現場！青姐笑著，看著兩個小姑娘還有點寵溺：“當年的書好看吧。”“嗯嗯嗯！”季素素和劉彤小雞啄米式點頭。當年的書名也和現在大大不同。大家都會從成語和古籍中尋找書名。這個書名就來自成語溫香豔玉。季素素立刻拿出手機：“我買！”沒想到，青姐卻依然擺手，眼底滿是釋然。“彆彆彆，那個你買去真沒用，我不能占你這個便宜。”一句話，讓季素素更加下定了要幫助青姐走出眼前困境的心。青姐想了想：“其實……我有寫正經書的，我還有個夢想，想做動畫電影。”季素素越聽越激動。青姐的理想不就是她的夢想！唯一的區彆是她想做的是動漫，而青姐是電影。但大家，都是次元的人！難怪當初她看青姐書的時候，就特彆喜歡。“對對對，你不是有個動畫劇本，寫得挺好的，快給劉彤閨蜜看看！”這回，輪到老吳急了。這種跟資方爸爸同桌吃飯的機會有多難得！就算隻有千萬分之一的希望，也要努力抓住。或許是失敗了太多次，青姐臉上反而沒有太多的興奮或是緊張。而是一種被拒絕太多次的習慣。“好，那我給大家看看。”青姐將自己的動畫劇本分享給了大家。之前還平淡的青姐，此刻卻緊張起來。大家一起看她的劇本。老吳對著她笑。她淡然地笑了笑：“彆笑了，你導演費才多少，我這個動畫要偷拍，兩個億打底，所以做不成……”季素素越看越激動，寫得真是太好了！“真好看！為什麼動畫公司不接？”劉彤先問了出來。這也是季素素好奇的。明明很好看的動畫電影，比她自己寫的那個還要好，為什麼沒人接？青姐先是滄桑的歎口氣：“各種原因吧，因為投資成本太大，有的公司沒看就退回來了，還有的公司說有自己的計劃，不接，還有的說他們不做女性向的動畫電影，說前麵做的都撲了，隻做男性向的。”“嗬嗬。”季素素直接笑了出來。她跟青姐是同個圈子的人。青姐說的這些理由，她以前也經曆過一遍。大體差不多。還有的青姐沒說，但她也能想到。就是青姐本身不紅。動畫公司就不會投。“什麼女性向動畫不好賣，那是因為他們用男凝的角度去拍女性的動畫，能好看嗎？你看看從國外引進的，不都很賣座？”季素素憤怒的語氣，也是在為自己不平。“很多爆火的電影，全是之前被資方拋棄的電影。”季素素這句話，引發了老吳的共鳴。確實如此。資方為了穩賺不賠，喜歡跟風。覺得跟著做，肯定不會賠。所以，才讓很多不跟風的好作品被拒在了資方的門外。“我買了！”季素素當即拍板。青姐愣住了。季素素看著青姐：“正好我有做動畫公司的計劃，我給你做出來！教那些男人到底該怎麼做我們女性向的東西！”青姐看著季素素，像是心底那片死灰裡，燃起了火星。季素素眼裡的光也存在在她眼中。但一次次失敗就像是一盆盆冷水。澆滅了她心底的火焰。季素素就像曾經的自己。或許這次，真的能實現夢想！她的眼睛竟是不受控製地濕潤了。感覺今天像是做夢。路司徒立刻關心：“青姐，你還好吧。”青姐立刻轉身，連連擺手。不想哭，卻不知為何，控製不住了。季素素握了握陸司辰的手。她懂青姐為什麼這樣。應該說，這桌子上，劉彤和老吳都懂。像季素素，劉彤，老吳和青姐這樣底層的人。想拿到一張通往夢想大門的門票，太難了。是生活在上層的人無法想象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