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小道士的台階,縣令停止了掌嘴,隻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但是有不敢吆喝,還得畢恭畢敬地對麵前的人問道:“敢問九千歲前來是有什麽吩咐?”
“陳家。”顧玨冷聲道。
葉輕緊跟著補充道:“聽聞陳家大擺宴席,九千歲想去沾沾喜氣。”
說著,她有些汗顏,怎麽顧玨在她麵前話就這麽多,和別人說話就蹦幾個字,誰聽得懂。
縣令沒想到九千歲來找他就是為了這件事,立即道:“原來是這麽回事,下官這就帶九千歲去。”
他說完,立即衝著外頭喊道:“備轎!”
葉輕立即攔住,說道:“縣令大人不必準備了,九千歲不坐……別人的轎子。”
她已經儘量把話說得好聽了,說得直白些,顧玨就是隻坐奢華的轎子,不舒服的他絕對不會坐的。
縣令的手僵在半空中,並沒有聽小道士的話,而是看向九千歲,見他沒有反駁,才命人不用準備了。
葉輕眼角微微抽搐,她竟然有點想讓王義回來了。
九千歲不坐轎子,縣令哪裏還敢坐,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陳府走去。
陳奕霖正在門口迎著客人,就聽下人匆匆來報,說是縣太爺帶著人來了。
前幾日他的確是送了邀請帖給縣令,但他卻稱官商不同路,婉拒了他的邀請。
陳家與商家都是鬆江府有名的生意人,但陳家和商家不同,商陸左右逢源,在官場和商場都有不少人脈。
但他們陳家就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更是對商陸每年賄賂縣衙這種事嗤之以鼻。
之所以娶商家的女兒,也是因為現在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他不得不做出讓步。
但是畢竟欠了多年的“孝敬”,縣令還是對陳家看不順眼,所以收到邀請,當即就要給陳奕霖甩臉色。
可是現在突然說又要來了,陳奕霖即使再想拉攏,心中也有些不爽。
他看向路口,隻見縣令果然帶著一批人往他們這兒來,雖然裏子不爽,但麵子是要做的。
陳奕霖隻能硬著頭皮走下了門前的台階,迎接道:“縣令大人,有失遠迎。”
縣令抬高了下巴睥睨看著陳奕霖,明擺著就是看不起他,敷衍說道:“嗯,本官來沾沾喜氣,陳會長不會不歡迎吧!”
就算是有一個商會又如何?如今的局麵,沒有人脈,沒有他們這些做官的通融,就算開了商會,遲早會倒閉。
陳奕霖作揖的手攥緊,對於縣令的話很是不滿。
葉輕站在一旁冷靜地旁觀,以為這個陳老爺聽到縣令這話,無非就是兩種結果,一種是繼續隱忍,給足了縣令麵子,但是自己的麵子肯定是要折損的。
還有一種,便是當場鬨翻,雖然這樣心裏是舒服了,但是在鬆江府估計也是待不下去了。
可是陳奕霖卻並不如葉輕所料,他有第三條路。
隻見他再次作揖說道:“自然是歡迎的。”
說完,他側身讓出一條路,對著門口的下人說道:“來人,帶縣令進去。”
他話音一落,很是自然地看向走來的客人,熱絡地與他們打起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