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九千歲回京走,瓊玉樓就沒消停過,整個京城的舞姬歌女輪番來一遍瓊玉樓,日日笙歌不斷。
但九千歲就是不接旨進宮,這擺明了是要和皇上作對啊!
王詡看著外頭又跪了一批太監,頷首上樓請示九千歲,“主子,這是今日第六回了,您回京已十日,何時進宮?”
顧玨看著酒盞中的瓊漿,悵然道:“都十日了?”
王詡點頭,可不就十日了。待在龍庭的王義傳信來,把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說了,早在啟程前他就覺得九千歲對那道長不一般,現在道長死了,九千歲便日日買醉,這怎麽得了。
“主子,朝中大人們都看著呢,您此番回京那是有頭功的,在這麽耽擱下去,皇上還不得生氣,屆時主子的功勞可就……”
顧玨微微抬眼,目光冷然,他就是要看看皇上能忍到什麽程度。
這十日裏,來請他的皆是宮中宮人,用他的人來請他,皇上還真的會打算盤。
“傳個話,就說本尊不是不想進宮,隻是如今朝中沒有本尊一席之地,進了宮,準要被那些老狐狸剝了皮吃了肉,本尊隻是個宦官,實在當不得皇上相邀。”
顧玨言罷,纖手一抬,不遠處的舞姬歌姬繼續表演,本是冷冷清清地瓊玉樓顯得熱鬨非凡。
王詡聽到主子的話,馬上反應過來,跑下樓去傳話。
聽到太監們傳來的話,顧憲咬緊了牙關,沉悶了許久說不出話。
“王玉這是在報複。”
良久,顧憲突然歎道。
王玉這是在報複他替換了朝中他的黨羽。
不過一個宦官,召來這麽多黨羽,是要造反嗎!
想著,顧憲破口大罵道:“從即日起,不用再去喚他。”
他就不信,這個朝廷沒了王玉就不行了!他在外一年,回來還如此猖獗,朝中大臣豈能容他!
而後三日,再無人前來召喚,顧玨也樂得清靜,繼續喊人來奏樂。
但在宮中得知顧玨依舊像個沒事人一般自在的顧憲就沒有這麽快活了,司禮監裏的新奏折他拿不到,而先前他命人拿回來的奏折,囤放了這麽久還沒改完,令他更是煩躁。
“把這些奏折退回去!”顧憲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奏折,說什麽都不想再改了。
德勝公公看著奏折卻是為難,“司禮監說,這是皇上自己要改的,以登記好了,不可改。”
顧憲聞言,憤然問道:“什麽叫不可改,朕是皇上,朕說能改,就是能改。”
“司禮監的規矩正是皇上定下的。”
書房中突然傳來另外一人的聲音,顧憲抬頭看去,隻見王玉就站在門邊看著他。
顧憲心中頓時來氣,指著王玉的鼻子便要罵,“你這……”
顧玨卻搶先一步道:“咱家聽聞皇上要自己批閱奏折,還命司禮監送來一月的奏折,這似乎是去年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