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曦跟著大長老來到二樓第一間屋子,進門就能看見屋內靠裡麵的地方鋪著厚厚的稻草,稻草上鋪著麻布,而其上則躺著一個人。
此人身上蓋著薄薄的白布,如果不是能看見呼吸,金曦都要覺得那是個死人。
大長老走過去,扒拉一下那人的眼皮,又診脈了一陣才說道:“與其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
金曦皺眉問道:“他的家人呢?”
大長老說道:“早就沒了耐心,都回去了,不過他家族的人也算有良心,肯出錢讓他在藥王穀裡度過餘生。”
金曦到近前打量那人,二十五六的樣子,長相中上,就是那種富貴人家少爺模樣。
她跟大長老一樣,看了看瞳孔,又診脈檢驗,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植物人”。
這種病在本時代是絕症,但多數都死在照顧不周上。
金曦問:“能講一下他為什麼會這樣嗎?”
大長老也沒藏私,到旁邊的桌子那裡拿針灸包,說道:“還不是爭奪家產引起的,兄弟幾個打架,他的後腦遭到花瓶重擊。”
“起初還好,隻是頭疼,後來嘔吐引發窒息,雖然沒死卻也醒不過來。”
金曦摸摸下巴,好奇的問:“多少財產值得兄弟間大打出手?”
大長老嗤笑一聲,“千八百兩的家產。”
金曦感歎了一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大長老看了看金曦,問道:“可有什麼想法?”
金曦搖頭,雙手一攤,“沒有,您先請。”
大長老搖頭,“你來,如果我出手,他們會說你占了我的光,因我出過手你才喚醒他的。”
金曦有些驚訝,這大長老有意思,還是個矛盾體。
他一方麵瞧不起自己,覺得自己啥也不是,一方麵又盼著自己真能解決此人的病,能治好他。
其實仔細想想就知道了,藥王穀太久沒有領頭人,這樣下去早晚會成為散沙,他盼著能有個人名正言順的來接管。
隻不過沒想到來的人是個年輕的女子,這讓他心裡有一種巨大的落差,不想承認。
金曦微微一笑,從袖子裡拿出一卷針,笑道:“你的那些針可不夠。”
大長老瞪大了眼睛,問道:“你可以掌控這麼多針?你彆開玩笑,如此多的穴位被針刺輕則殘疾,重則斃命。”
金曦指著地上的男子問:“還有比這情況更糟糕的嗎?”
大長老的嘴唇蠕動了兩下,最終什麼也沒說。
金曦掀開白布,這人照顧的還行,沒有生褥瘡,也是因為身下鋪著稻草透氣的關係,皮膚狀態還好。
大長老見金曦要把白布都掀開,有些尷尬的說道:“他是男子,底下沒有遮羞的。”
金曦看向大長老,認真的說道:“醫者眼中無男女,看的是病不是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