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鉛丸在火藥的推動力下，從火銃口崩射而出，飄起屢屢硝煙。一個眼睛通紅，狂叫衝來的蒙古海賊遠遠被程先成的鳥銃打倒在地上，掙紮兩下，沒有了氣息。是的，這是蒙古海賊。可能蒙古海軍在曆史上是個笑話，但在明末，蒙古海賊還是切切實實存在的。遼東地區靠近渤海，另外一邊又離著蒙古諸部不遠。這些年月建虜和蒙古人走得也近，天啟二年大明在遼東外的屯堡被掃蕩一空後，不少蒙古人就跑到了海上當起了海賊。畢竟遼東雖然沒有一點油水可以撈了，但是大明控製的遼東半島，以及大明海岸還是有不少油水可以撈了。將衝過來的悍匪擊斃後，程先成一揮手，他所領著的六個長槍兵立即排成整齊的隊列，快步往上衝去。“刺！”長槍兵齊聲大喝，六根快兩米多長的長槍迅猛刺出，立即引起一片慘叫聲。對麵的三四名蒙古海賊一下子被刺進了眼睛、喉嚨、心口等致命處。“再刺！”程先成的命令再次響起。六名長槍兵如機械般，毫不猶豫一起拔出長槍，不顧帶出的鮮血撲哧濺到身上臉上，他們眼睛絲毫不眨，繼續往前突刺。“啊啊啊……”在長槍入體的瞬間，慘叫聲再一次響起！經過長時間的訓練，加上近些日子的剿匪。青牙堡的軍士都對殺人沒有任何抵觸和不適了，他們現在完全服從軍官們的命令。不顧一切，往前突刺！每一槍絕不留情，也不準落空！因為剿滅這些賊匪，不僅是鍛煉他們個人的技藝，更是在建設保護他們的家園，為新加入的兄弟姊妹獲取生存下去的資源。*****從接納饑民的那刻開始，溫越便想好了錢財的來源。無他，還是剿匪。青牙堡內的錢財糧草不多，又收納了那麼多的饑民，而除了剿匪外，溫越也沒有想到其他能夠快速來錢的辦法了。正好訓練軍士這麼久，該是讓他們見見血了。之前溫越就操練了一百水軍，這些人數較少，但足以操控船隻在海上遠行了。而且青牙灣內，還停留了五六艘幾百料的小船，還有一艘上千料的大船，這些足夠能裝載青牙堡的軍士。再加上溫越讓祖柏、盧一恩調查海上的海賊有一年多的時間了，掌握了不少海賊的窩點。所以從三月底開始，溫越便派出青牙堡軍士輪番跨海去剿匪。不需要帶太多的糧食，隻需要帶一些武器火藥彈丸等就行。因為大明和建虜之爭，這些海賊平日裡在海上作威作福慣了，哪裡想到會專門有大明軍隊不辭辛苦，跨海來襲擊他們。一個個根本沒有做好準備。即便有些警惕的海賊，得到風聲，有所準備，但是哪裡是精銳青牙堡軍士的對手。頑抗負極之下，最終不是被剿滅，就是剩著幾個人僥幸逃脫。而這樣的成果是斐然的。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青牙堡就在近海周邊，剿滅了七八個積年的老寨，將十多個大大小小的島嶼上給清繳一空。繳獲錢財數千兩，米糧數千石，大小船隻不計，各種兵器武器不計。這大大緩解了青牙堡的錢財米糧短缺的情況。不過，這也導致了一個尷尬局麵，便是遼東近海的海賊不是被剿滅，就是被嚇得跑了。在近海已經沒有海賊可以圍剿。想要圍剿更多的賊匪就隻有出遠海，到遼東半島附近，去襲擊建虜的營地。但這又出現一個問題。青牙堡的軍士們大多不識水性，在近海還行。若是出了遠海，風浪變大，顛簸不停，許多軍士就隻能上吐下瀉，到了目的地便會變得沒有一點戰力可言。沒有辦法，剿匪是必須要剿的，不然沒有錢財來源。溫越隻能咬牙，專門從青牙堡軍士中抽取稍微識些水性的，集中在一起，交給祖柏訓練。同時讓盧一恩等夜不收，尋找規模較大的建虜營地，去偷襲襲擊，一次可以收獲頗豐的那種。四月中，盧一恩稟告，在複州衛附近盤踞著一股較大勢力的建虜營地，靠近海灣，人數不少，約有五六千多人。據調查，這股建虜並不是完全是建虜戰兵，其中有不少漢人和綠營兵，每日隻是建造大船和操練水軍，時間有一兩年之久。這讓溫越大感新奇，怎麼建虜也敢操練水軍？大明水軍在明末還是有非常強悍的戰鬥力的，建虜操練水軍不是找死麼？不過聽說這其中大部分是綠營兵，而且已經操練一兩年了，裡麵物資必然不少。所以溫越猶豫兩三，還是覺得要乾上一次！也不需要完全將這股海賊給剿滅，隻需要劫掠一些物資，就足夠讓青牙堡所用半年之久，那時候秋收就到了。至於複州衛屬於登、萊區域，為王在晉所管，並不屬於遼東邊關。溫越在遼東的便宜行事之權，在登、萊這邊並不管用。領兵過界，更是大忌。然而，溫越此時已經窮眼紅了眼睛。七八千饑民湧過來，加上原有的一萬多軍戶，眼下他要負責的是將近三萬張嘴。在壓力之下，他也不得不做！為此，他特意讓祖柏、祖季等幾個將官一起聯合行動，調集了二千青牙堡軍士，帶足了乾糧。到了複州衛附近，並不著急馬上進攻，而是在原地休整了兩天，讓軍士們恢複了不少，再踏上海船襲擊建虜營地。先由軍中最為精銳的夜不收，悄悄逼近建虜這個營地，從裡麵打開大門。隨後青牙堡的軍士一起掩殺過去。營地裡麵的敵軍，光顧著防守南邊的大明軍隊了，根本沒有想到居然有其他軍隊從海上過來，一時間大驚失措，綠營兵戰力低下，驚慌之下不敢迎敵，隻顧逃跑。勉強集中起來的幾百名建虜，又在青牙堡軍士成列陣型中不斷損失崩潰，火銃兵不停開火射擊，長槍兵披著鐵甲，一排排突刺，至此就沒有了抵抗力量。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青牙堡的軍士以甲為單位，四處去驅趕襲擊逃命的敵軍，阻止敵軍成陣型，出現反抗。在一個時辰中，這個建虜的營地就被攻破。青牙堡軍士斬殺了二千多人，剩餘四五千人隻是烏泱泱地被驅趕出營地，四散逃命。祖柏也不讓人繼續追趕，而是守住營地大門，讓青牙堡軍士快速搬運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