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現場勘驗首級?(1 / 1)







看見幾個內侍對溫越又是獻殷勤,又是點頭哈腰的。袁崇煥不由的心中不爽,他冷哼一聲:“蠅營狗苟,沆瀣一氣。”這邊李太監聽到了袁崇煥的話語,叉著腰如婦人一般,狠狠他剜了一眼,卻也沒有去理袁崇煥。而是看向胡良輔等人,問道:“那位大人呢?”胡良輔趕忙道:“那位大人年紀大了,還在休息,我已經讓人去請了,馬上就來。”李太監點頭:“嗯,那便好。”溫越好奇:“李公公,是哪位大人?”李太監笑道:“溫大人你可能不知,為了你這次報上去的軍功首級,朝廷特彆派了一名兵部尚書過來呢,是剛剛上任的高第,高大人。”說著,李太監靠近了溫越些,悄聲道:“溫大人,這位高大人也是乾爹的心腹愛將。”溫越眯了眯眼。高第這人,他有印象。天啟最後的兩年內,就是高第接替了孫承宗,成為遼東經略。在天啟六年的時候,差點阻擾了寧遠大捷。這人說實話,並沒有多少水平而言,成為遼東經略,也是因為魏忠賢在朝堂中搞得厲害了。接連打壓了許多東林黨人,又趁機將孫承宗從遼東巡撫的位置趕走。不過,根據史書上。高第這人曾反對過魏忠賢,被魏忠賢視為敵人,而且天啟四年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個兵部侍郎。等到第五年時候,才被任命為兵部尚書,隨後才能成為遼東經略。現在就成為兵部尚書了,看來曆史隨著自己的插手,發生了不少的變化啊。溫越心中緊迫越發多了。從今年開始,他就發現因為他的插手,曆史沒有按照正常的軌跡發展,本來今年並無戰事。可卻發生了後金軍繞後事情,現在又是高第提前成為兵部尚書。他遠在遼東,不知道朝堂上又會發生什麼。如果天啟帝因為他的翅膀扇動,早一年嗝屁了呢?那閹黨不就被鏟除,崇禎帝繼位,憑著他現在手上的實力,是絕對不能明哲保身的。發展是一定要再加快點速度了。閹黨這邊在恭維著溫越,等待著高第過來。邊關武將也在騷動起來,他們竊竊私語,不時地朝外麵看去,似乎也在等待著什麼。如此,雙方各不管各。過了大約半刻鐘。正在李太監想起要把軍功首級的事情,和劉朝、胡良輔、紀用等幾個內侍官說說,給他們安心。就在這個時候。議事廳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音,有官仆唱名:“兵部尚書管工部右侍郎事,高第,高大人到。”整個山海關議事廳逐漸地安靜下來。兵部尚書乃是朝廷的正二品官員,又是文官,彆說在場眾武官沒有一個是正二品的,就算是有,武官在文官的麵前,天然是降一個級彆的。在唱名聲中,議事廳外落下了一頂六人抬的寬大轎子。隨即一個穿著正紅袍錦雞服,戴著烏紗帽,穿圓領衫,束腰帶的老者,從轎子中下來。溫越一眼看過去,高第大概六十歲左右,長相清瘦,有著厚厚的眼袋,有著一條長長的蓄胡子。但彆看高第年紀頗大,但是走路非常有精氣神,不用旁人去扶,下轎之後,便大步走了過來,自帶一股隆重的官威。“見過尚書大人。”眾人一起下拜行禮。“不必多禮。”高第讓眾人起身,然後在眾人中掃了一眼,看向溫越,溫和笑道:“這位便是北鎮撫使溫大人吧。”“下官見過大人。”溫越不卑不亢,再次行禮。“誒誒,免禮。”高第上前兩步將溫越扶起,笑道:“這可使不得啊,溫鎮撫使乃是這次功臣,斬首兩千餘級,真乃吾大明少有的戰績啊!“尤其是這次戰爭,其餘地方的明軍都是自守本地,唯有溫鎮撫使你不僅抵禦住了賊虜,還敢出城野戰,真是讓人佩服!”這話說著一邊的邊關武將,臉上都好不自在。這次建虜入寇的凶勢,其實並不如兩年前的廣寧之戰。可即便是這樣,寧遠、錦州一帶的明軍都是隻敢在城內嚴防死守,沒人敢主動出擊去探虛實。也沒有人去料到建虜居然敢繞後襲擊,造成如此大損失,也讓溫越趁此立功。溫越麵帶謙虛:“尚書大人過譽了,都是手下軍士賣力,保家衛國,都是本責而已。”“誒,莫要謙虛。”高第擺手道:“既然是你的功勞,那便就是你的功勞,誰也奪不走的。”說這話的時候,高第瞥了一眼另一邊的邊關武將,微微皺眉。這孫承宗為何還沒有看到蹤影?這次高第奉命來山海關,一是給予溫越獎賞,收買人心;二是趁機機會,責難孫承宗,好讓魏公在朝廷上動手。高第本來想著就在這議事廳中,對孫承宗就為什麼沒有守好後方發起責難,可是現在沒有發現孫承宗的蹤跡。高第心中不免有些嘀咕,莫非這孫承宗這老狐狸,在弄什麼虛招子?他的心中轉過千帆頭緒,也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既然不來,那他還就是按照原計劃來唄。“溫鎮撫使,既然你和邊關諸將都來了,那就向本官具體訴說一下這場戰事吧。”高第朝東南方向拱了拱手,說道:“等本官聽完後,再向陛下具體稟告此事戰果。”“是。”諸將紛紛應是,隨即將這次的戰事說了一下。邊關諸將的戰事沒有什麼可說的,無非是如何守城,如何退敵的事情。他們明白自己也不是重點,紛紛簡單說了幾句後,便沒有說了。高第坐在上手,手指敲著案幾,臉上看不到表情,每名將領說完後,便點點頭應付過去。終於等著邊關諸將將各自的戰事說完,輪到了溫越。“溫鎮撫使,其他將領都將他們的戰事說完了,輪到溫鎮撫使你了。”高第身子向前傾了傾,對溫越和顏悅色說道。而看到輪到溫越要將這次的戰事說出來。一時間,眾人都提了精神。雖然他們在溫越傳上來的軍功中,或多或少都知道了溫越的戰績。但是沒有讓當事人當麵說出來,來得真實。溫越點點頭:“是,尚書大人。”隨即在眾人的注視下,溫越將後金軍如何侵犯他青牙堡的,又是如何擊退,並且迫不得已野戰的事情,和眾人說了出來。溫越說得簡單。但是眾人都可以聽出,這場戰鬥的激烈非同小可。一個個倒吸一口涼氣,看向溫越的目光中出現了佩服和驚訝。高第直感慨道:“溫鎮撫使,果然不愧為陛下所認的武曲星降世啊,這般大功實在不是常人所能立下的。”難怪溫越能夠斬獲如此多的建虜首級,光是看到五烽五炮後的果斷,就是一般人做不到的。要知道青牙堡可是在山海關前,離著寧遠、錦州的前線,有老遠的距離。可是在敵情發生的第一時間,溫越居然就堅壁清野,將境內十多個屯堡全部毀去,隻留三個屯堡。這要是敵人沒有繞後,可是要損失大了!不過有人震驚的同時,也有人嘴角冷笑,心裡不信。袁崇煥,馬世龍就是其中的代表。兩人之前是見過青牙堡軍士,也承認青牙堡軍士非常精銳,放在邊軍中也是一股能戰之兵。可是,按照溫越所說青牙堡的火銃手能夠和後金弓箭手對射,以及以同等三千人的人數戰勝了後金軍。這是怎麼可能的事情?青牙堡的火器再犀利,軍士再精銳,但是戰勝相同人數的後金軍,放在大明邊軍中,也隻有寥寥幾支全部由家丁組成的軍隊能夠戰勝。並且,把握還非常的小!所以,聽聞溫越的軍報,袁崇煥、馬世龍等人相信溫越肯定是勝利的,但是對戰的人數,以及戰後斬首首級數量,一定有水分,其中是有虛報的。此時,聽到高第的感慨和誇獎。袁崇煥終於忍不住了,上前一步道:“大人誇獎的話,怕是太早了些吧?還沒有勘驗溫鎮撫使的軍功首級,怎麼就能確定他立了大功呢?”馬世龍也站出來響應道:“是啊,既然溫鎮撫使說斬首兩千餘首級,立了這麼大的功勞,那就拿出來看看唄?”“對,拿出來看看,我們在遼東這麼多年,還沒有看過兩千個建虜首級堆在一起的。”“嘿嘿,要我看就沒有這麼多吧,也是不到一千吧。”“對了,你們幫我想想,我有一點記不起來了,虛報軍功,該當何罪啊?”……其他幾個邊關將領也在起哄。“這……恐怕不好吧。”聽到他們的提議,溫越麵露難色:“廳內這般狹小,若是全部放入,怕是沒有地方落腳,並且勘驗需要很多時間,吾等的耽誤久了,恐怕晚時到了,都會腹中饑餓。“還是入庫後,再派多一些仵作勘驗便是。”然而。眾人非但沒有同意溫越拖一點時間勘驗,反而看到溫越麵色為難的樣子,個個興奮起來了。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心中都出現了同一個想法:現在不讓他們勘驗,那肯定是被他們猜中了,這軍功首級中一定有貓膩。隨即,他們個個起哄道:“不行,就現在勘驗。”“莫不是溫大人這軍功首級中有貓膩?”“若是沒有貓膩,為何不讓我等現場勘驗?”……看見一些邊關將領,在袁崇煥和馬世龍的指使下,鬨騰的越凶。坐在上方的高第,心中驚疑不定,又是著急。高第當兵部尚書雖然才不久,但是之前他可以擔任過許多年的兵部侍郎,對於將領殺良冒功的小九九,是知道一清二楚的。這次溫越說斬首二千餘級建虜的首級。高第自然也是不信的,不過溫越乃是魏忠賢的人,他現在也投靠了魏忠賢。那麼溫越即便說是斬首五千,高第也得想方設法弄成五千。本來按照高第的意思,溫越帶過來的建虜首級,先移交給他,待他派人去“勘驗”了之後,再帶回朝廷。為此,高第還專門帶了兩個頗有手段這方麵的人才過來。若是溫越的首級中有瑕疵,他們便會修補,保證與真正的建虜逼真無二。可是,那是等溫越將首級移交給他之後的事情,現在居然就要當眾勘驗,被邊關諸將發現了其中作假,丟了臉麵是小,虛報軍功,連著魏忠賢都要受到責難。“咳咳……”想到這,高第咳嗽兩聲就要阻攔。突然,就看見李太監在給他悄悄比了一個放心的手勢。這是?高第剛要說到嘴邊的話,停在了嘴巴裡。難不成這溫越軍中也有“高手”,這方麵的能人?可也不行,如此多的首級,這才幾日的時間,如何能遮掩的好,怕是稍微一勘驗,就會露餡。但是這李公公是魏公的心腹,他又提前去了青牙堡,既然他讓自己放心,那想必一定是沒有問題的。隻是,如何能做到萬無一失的。高第心中怎麼也想不通。可突然一個想法,在他的腦海中如火星迸發。難不成?這溫越所斬獲的軍功首級全部都是真的,沒有一顆是假的,所以並不怕勘驗?這個想法從高第的心中一冒出,就如藤蔓一般瘋狂生長。高第不由深深看了溫越幾眼,溫越的臉上還是難看,一副為眾人著想的樣子。這時。袁崇煥注意到了高第的咳嗽聲,以為高第要出言阻止,便立即開口道:“尚書大人,您莫不是要想阻攔我等勘驗首級吧?“若是您發話阻攔,我等是不敢繼續的,不過等巡撫大人過來,我等還是會提議當場勘驗首級,到時候要是再爭起來,怕是麵子上過不去了。”聞言,高第頓時臉陰了下來,這是拿孫承宗壓他啊。高第冷笑道:“不必拿孫巡撫來壓我,既然你們想要勘驗首級,那便勘驗吧。”他轉頭對溫越說道:“溫鎮撫使,既然眾人都如此說了,那你就將斬獲的首級搬進議事廳中,一一當眾勘驗!”“是。”溫越行禮後,便讓人將外麵的騾車上的首級往議事廳搬運。這麼爽快?袁崇煥沒有想到,高第和溫越居然這麼爽快答應當眾勘驗,有些驚疑。但很快又沉下心來,他相信自己的判斷,溫越的斬獲其中必定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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