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親去觀望(1 / 1)







溫越努爾哈赤聽著代善將這些月來的戰事一一道來。原本他是閉目養神,麵無表情。可是聽到明將溫越這多次戰績,從最初的大沙堡,到慎水河畔的戰鬥,又是全寧攻破了鑲白旗的營寨,再就是剛剛的固平之戰。麵對溫越的所有旗,都是受到了嚴重的傷亡,甚至到後來都沒有人敢主動迎上,看見溫越的青牙軍就主動撤退逃跑。此次南侵明國,共擄獲了人口有近四十萬,其中十萬多都被溫越搶了回去。甚至他的孫子杜度都死在了溫越的手下。“咳咳咳咳……”努爾哈赤劇烈咳嗽,旁邊有親侍急忙去撫背。好一陣後,劇烈的咳嗽聲才停止。“這溫越到底為何如此厲害?怎麼能屢次戰勝我大金勇士兒郎?”努爾哈赤怒喝道。見他發火,代善幾人都是低頭不敢說話。好一會後,皇太極開口道:“父王,這溫越的青牙軍十分犀利,是我等入侵明國後,最難纏的敵人,也是最精悍的敵手。”努爾哈赤追問:“哦?到底是如何個強悍法,如何個難纏法?”皇太極道:“啟稟父王,這溫越雖然起兵晚,但在這幾年的時間內,訓練了士卒近萬有餘,並且個個精悍,訓練有素,其戰陣也非常嚴密,竟然能在我勇士兒郎的攻擊下,巋然不懼。“更重要的是,溫越所部的火器極其犀利,射程威力都是遠遠超過我大金國勇士手上的弓箭,在百步之內,其火銃就能對我披甲兒郎,造成巨大傷亡。“以兒臣看,就現在我大軍所裝備的刀槍箭矢,若是沒有十倍於溫越所部的兵力,圍殲於他,完全沒有勝算!”聞言,努爾哈赤和身旁等人臉色都是變幻。努爾哈赤知道自己這第八個兒子的性格,知道他向來說話謹慎,從不虛言。而且皇太極在說這話的時候,代善等人都沒有出言反對,反而臉上露出了認同之色。這看來皇太極說出的話,不像有假。這溫越所部竟然真的如此厲害?他的青牙軍竟然要十倍於他的大金兒郎勇士,才能圍殲?要知道,現在溫越手裡才不過萬人就如此難對付了,讓他們大軍望風而逃,若是日後,溫越手裡或許就不止這些人了。努爾哈赤的臉上神情變幻莫定:“真沒有想到啊,往日區區不起眼的一個明軍小官,現在卻成為了我大金最強大的禍患。”他又咳嗽了兩聲,看向眾人:“咳咳,這些月,你們都與溫越所部激戰了這麼久,說說吧,我等現在該如何對付溫越所部才好?”代善幾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後,代善說道:“父王,以兒臣等所看見的,這溫越的青牙軍不輸我大金勇士,唯一的缺點是,全是步卒,少有騎卒。“然而現在溫越所部又有其他明軍騎卒配合,我等騎卒難以發揮優勢,其等又有犀利火器,難以靠近。“因此,我等想了想,想要擊敗溫越所部,隻有靠著火器,用火器製火器,方有可能。”“火器?”努爾哈赤咳嗽幾聲。其實在寧遠之戰之後,努爾哈赤就重視起了火器的使用。畢竟寧遠城頭的火炮齊射轟鳴的樣子,太過震撼了。更彆說,他現在重傷也是因為火器轟擊所致。現在聽代善的提議,似乎是要讓大金的勇士兒郎放棄熟習的弓箭,轉用火器?努爾哈赤還沒有說話,代善的話就如捅了馬蜂窩一般,立即有人站出來反對了。努爾哈赤同母弟舒爾哈齊次子阿敏,時任鑲藍旗旗主,有33個牛錄。阿敏道:“絕對不行啊,大王,騎射乃我大金之本,我等從小就苦練弓箭騎術,現在讓大夥練習火器,這簡直是本末倒置,牛頭不對馬嘴啊!”“便是如此,父王,我八旗勇士向來所遇到的明軍,麵對我等的騎射都是望風而逃,怎麼能因為溫越區區一部,而更改我等從小熟習的騎射之術呢?”“是啊,大王,要我看完全不必改練火器,隻需另外再新設一個火器營便可。”……其餘跟著努爾哈赤過來的人,你一嘴,我一言,紛紛反對讓眾旗兵重新練習火器。聽這樣說,努爾哈赤剛剛動搖的心,再次堅定了下來。自從他起兵以來,占了明國的建州諸多地盤,所依靠的都是騎射,不止一次在眾人的麵前說過騎射乃是“立國的根本”,是“八旗子弟必習”。並且還為此定下了一係列的規矩。不僅經常下令,讓各旗的貝勒,貝子,率領旗人練習騎射。成年人用角弓羽箭,小孩子則使用木弓柳箭練習。其中技藝精湛者,還會被賞賜下酒宴,甚至能親自陪同各旗主貝勒出巡打獵的殊榮。而那些技藝不精湛者,則要被訓斥,分派奴役人所做的事情。如此大金國才形成了騎射殊榮的風氣。現如今,突然改變風向,練習火器。簡直是要了他們八旗子弟的命令。努爾哈赤不用怎麼想,都能想象到,萬一他讓眾人改習火器,這命令下去,當會掀起多少波瀾。這時,代善道:“父王,諸位,你們誤會我了,騎射乃我大金立國之本,當然不能讓各旗子弟重新練習。“兒臣的意思是,可在俘掠的漢人人口當中,尋其中會火器的明國人才,給予善待。“或者另外編製漢軍旗人,給予其和我等同樣的待遇,吸引漢人來投,這樣我八旗不僅能壯大,還擁有了火器能力,編製的火銃軍士,能夠對抗溫越所部的青牙軍!”這話說完。當場陷入了一陣沉默,努爾哈赤的身旁人或是沉思,或是在交換眼神。另擴兩個漢人旗,還與己方八旗同樣的待遇?前一點,在場眾人都沒有多少反對的心思。畢竟漢人的火器技術是他們所需要的。可是與自己的八旗同等的待遇,這或許不妥。在這些後金人的眼裡,明國的漢人隻有給他們當奴隸的份,怎麼能夠和他們平起平坐呢?眾人都沉默著。終於,努爾哈赤虛弱的聲音再次響起:“代善,新擴兩個漢人旗之事,且回去之後再做商議,以你看若是新建一個火器營,該如何才能抵過溫越的青牙軍?”代善道:“這事兒臣等也有商議,其中八弟對建這火器營頗有研究,還請八弟與父王說說吧。”“是。”皇太極應了一聲,站出來道:“啟稟父王,若是要新建一個火器營,我預先要人手五千人,每人配備精湛的火器,都需是工匠精心打造,或是請紅夷匠人打造,射程威力都要和青牙軍相同。”他的聲音頓了一頓,繼續道:“另外,還需要在營中配備紅夷大炮,傳聞紅夷人會打造一門叫做神威大將軍的火炮,比我等之前在寧遠城下見到的,還要重大。“其重量或許超過了四千多斤,一枚炮彈就有十斤重量,若是有這種火炮在營,否管溫越的青牙軍如何犀利,陣型如何密集,直接一炮轟擊就能讓其損失慘重!”努爾哈赤緩緩點頭,道:“先如此吧,這火器營之事,就全讓你負責了,等回去後再統一商定。“咳咳咳……至於火器營的人手,可以先在被俘掠來的明國百姓中,尋找些願意效忠我大金之人,讓其練習火器。”“是。”皇太極跪在地上,低著頭的臉上喜色一閃而過。說了這麼多話,努爾哈赤感覺有些累了,但是他還是強撐著又說道:“這次南下明國損失不小,可我等就是如此撤了,難補損失,況且溫越所部未來必定是我等心腹大患。“我意決,親自率軍前往固平,看看溫越的青牙軍到底是如何個犀利法!”此言一出。身旁諸多人都是嘩然,有的擔心努爾哈赤的身體。有的則是思慮這幾月連番作戰,已經損失不小,若是繼續作戰下去,怕勇士兒郎們起了厭戰之心。倒也有人支持努爾哈赤。多鐸道:“大王聖明,現我等諸旗在溫越麵前,折損不少,已然起了恐懼害怕之心,即便是人數倍於其部,也不敢對戰。“若是現在不殺其銳氣,就此退去,日後勇士兒郎們再遇到溫越所部,必然膽氣全無。“現在大王親率所有八旗子弟全上,大軍麵前,那溫越的青牙軍即便再悍勇,也無法抵擋,足以將其掐死腹中。”鑲藍旗的旗主阿敏,同樣這般說話。號稱十萬的明軍現在齊聚在延慶一帶,而這時溫越又攻下了獨石口南的固平。這消息若是傳揚開來,明國軍隊銳氣更旺。此時不能若是不能給於明軍重創,即便把剩餘的擄掠來的人口運回建州,以後些年也怕難過的狠了。所以努爾哈赤堵上所有的八旗兵,看是瘋了,其實是在賭。賭輸了大不了重回深山老林,賭贏了,那日後他們大金國的國運就會是一個蒸蒸日上!看見阿敏幾人互相唱和,沒有把溫越的青牙軍放在眼裡。征戰在外的幾月的代善和皇太極幾人,都是沉默不語,但眼中卻露出擔憂。*****努爾哈赤命令下達之後。各旗主就立馬行動了起來,當日他們就召集了所有的兵馬,不僅有滿洲八旗的,還有幾個投靠後金的蒙古旗。而在雲集大軍的同時,先鋒部隊,由和碩貝勒濟爾哈朗率領五千先行南下。濟爾哈朗是努爾哈赤的侄子,從青年時代起,追隨努爾哈赤南征北討,因軍功受封為和碩貝勒,是努爾哈赤時期共柄國政的八大和碩貝勒之一。在濟爾哈朗南下一日之後。努爾哈赤便率領大軍跟在後方拔營,率領著剩餘的大軍浩浩蕩蕩往喜峰口,居庸關過去。延慶一帶,頓時又是一陣兵馬行動。*****天啟六年五月十五日。在五月十一日的時候。溫越和孫傳庭、曹文詔幾人商議了一晚,該如何向朝廷發送捷報。十二日。捷報先是送到了延慶。明軍大營中的崔呈秀得到捷報後大喜過望,急忙又送往京師。同時,崔呈秀又派人傳令過來,他打算親自過來宣慰安撫被解救的幾萬百姓。然而,在十五日的下午。溫越幾人並沒有等到崔呈秀等,過來的大軍,卻是接到了崔呈秀緊急派來的求援書信。求援使者對幾人著急道:“賊酋努爾哈赤親臨延慶,延慶危急,還請將軍幾人速速回去援救。”幾人都是吃了一驚。建虜不都跑了嗎?怎麼又回來了?而且還是賊虜努爾哈赤親自領軍?溫越沉聲道:“滿總兵和馬總兵,他們不是在大營中嗎?怎麼會變得如此危急?”求援使者著急道:“他們奉命迎戰建虜先鋒濟爾哈朗所部,被戰敗擊潰了。”曹文詔聽聞賊酋努爾哈赤親臨,滿桂和馬世龍都是戰敗,神色非常著急慌亂。“溫將軍,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曹文詔著急道。“先彆著急。”溫越讓曹文詔先安定下來,繼續詢問求援使者。得知滿桂和馬世龍雖然被擊潰,但延慶城外的大營並沒有被擊破,隻是經此一敗,大軍毫無軍心。崔呈秀急忙領著滿桂和馬世龍退往了更加堅固一些的延慶城。大營中還留著一些來不及撤走的兵馬和雜役,依照著營寨堅守待援。聽到這個消息。溫越幾人都是鬆了口氣。明軍大營沒有被擊破還好,這就是明軍與後金軍的差彆了。明軍雖然野戰不如後金軍,但是守城守寨,還是相當不錯。想來明軍大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被後金軍給攻破的。不過聽求援使者的話,延慶那邊的情況並不太樂觀。建虜從來不及修建的居庸關和喜峰口入關。現在那邊儼然成為了建虜的地盤,到處都是建虜哨探來回奔跑。甚至從北京城到延慶的消息渠道,糧草也斷了,如果溫越幾人不回援,擊退賊虜努爾哈赤等人的話,延慶城內外的幾萬大軍不知道到底能堅持多長時間。溫越和曹文詔、孫傳庭兩人看一眼。然後招來熊一揚,讓他招待好求援使者,他先和其他其他兩位將軍商議一下軍務。熊一揚聽懂了溫越的暗語,點了點頭,會意地領了求援使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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