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牙軍與總兵營完成匯合和列隊後.
溫越和陳伏湧按照禮節上前拜見朱由崧。
在他們走近時,朱由崧還在對一個侍從說:「這些軍士真是精銳啊,你說呢?」
侍從回道:「殿下,的確精銳無比。」
溫越和陳伏湧恭敬地行禮,陳伏湧顯得有些激動,而溫越臉色平靜。
朱由崧仔細上下打量著溫越,好奇地問:「你就是溫越溫經略?」
溫越看清楚了朱由崧的模樣,將近四十歲,依舊白胖無皺紋。
溫越點頭:「正是末將。」
朱由崧又問:「聽說你打建虜很有一套,那建虜被說是有三頭六臂,個個血盆大口,很是凶殘,可是真的?」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好奇。
溫越微笑道:「傳言不可儘信,建虜與一般人無異,他們也會流血、痛哭、求饒,沒什麼特別的。」
朱由崧驚訝:「竟然是這樣,等下溫將軍你詳細給孤講講你是怎麼打建虜的。」
溫越答:「領命。」
這時,一個王府的長史輕咳一聲,提醒朱由崧。
朱由崧反應過來,看了看王長義等人,揮手說:「開始宣讀吧。」
……
王府長史宣讀的表彰文辭抑揚頓挫。
不過,冗長的篇幅讓在場的人都有些無聊。
其中內容無非是對溫越等人慰問和表彰,賞賜些酒肉財帛。
隨後青牙軍與總兵營出城,由官員帶領離開。
這場進城儀式才算完成。
而溫越和陳伏湧隨王長義等人進入王府,福王和世子將設宴款待。
儘管不是進宮,但進入親王府邸同樣需要嚴格遵守禮節。
世子朱由崧的車駕在前,文官和武將步行跟隨,文官走在前麵,武將跟在後麵。
總兵王宇少、遊擊劉藝間等人,對能參加王府的宴請感到非常興奮。
他們東張西望,又怕被別人發現。
一行人抵達福王府的前殿,那裡已經有許多宮女和太監侍候。
等待許久後,殿內傳來召喚。
溫越等人依次進入殿內行禮。
當溫越進入行禮後起身。
發現王座上坐著一個身穿黃袍的肥胖男子。
要說朱由崧已經很胖,但與他相比就顯得微不足道。
這男子的肚子高高隆起,就像數月懷胎的婦人。
他便是福王朱常洵了。
根據歷史上記載,福王的體重有三百六十斤。
眼下溫越見他這樣子,還真不誇張。
福王對溫越顯然很感興趣。
他從王座上費力起身,用幾乎看不到的小眼睛,仔細打量溫越。
福王賜下宴後,溫越還有幸坐在總兵王宇少的上首位置。
而福王朱常洵坐在主位上,即使坐著,他那圓滾滾的肚子也是隆起。
世子朱由崧則坐在他的左側下方。
父子倆雖然都很胖,但毫無節食的意思。
朱由崧一邊大快朵頤,一邊饒有興致地聽溫越講述如何與建虜作戰的,一邊發出讚嘆聲。
「看來這建虜也並不可懼啊。」
福王也聽得津津有味,作為藩王,他平時很少離開封地。
因此,對外界事物有著極高的好奇心。
溫越道:「福王明察,建虜勇猛,武器犀利,確是一股強敵。
「然而,隻要我大明的官員將領都有為國捐軀的決心,這些賊人並非不可戰勝。」
福王很是興奮:「溫將軍說闖賊的戰鬥力不及建虜的十分之一,依你之見,流賊若來犯洛陽,眼下這萬餘大軍守城,應該是完全夠了吧?」
洛陽原本有兩千多守軍,加上總兵王宇少等三位將領的援軍,雖然王宇少等人有名無實,但合起來也有三四千兵馬。
再加上溫越和陳伏湧的數千官兵,眼下聚集在洛陽的兵力大約有一萬三千人。
特別是有溫越的青牙軍在。
所以福王會說出此話。
溫越回道:「福王明察,流賊雖有十萬之多,但其實不堪一擊,隻要將士們糧草充足,衣食無憂,別說守城,就是一鼓作氣,平定其餘府城流賊,也非不可能。」
聽到溫越提到銀兩和軍糧,兵備王長義趁機道:「殿下,洛陽的庫房早已空空如也,軍士們已經欠餉很久了。
「殿下的王府裡銀兩和糧食充足,還請儘快撥發幾十萬兩銀子作為軍餉,否則軍心不穩,永安城破,萬安王等之例子,便在前不久啊。」
福王非常不耐:「怎麼一提到軍餉,就來向寡人討要?洛陽城非寡人之一人王府,城裡的官員、富戶和大家族都有禦流賊之責。
「若是一起出力,至少能拿出幾十萬兩銀子和幾萬石糧食。
「寡人養活王府上下已經很困難,現在都已經無多餘錢糧了。」
王長義沒有和福王爭論該誰來出錢糧,隻是請求道:「請殿下以洛陽百姓為重。」
河南府知府康輝夢也是哀求。
福王繼續以洛陽非我一人之城,繼續扯皮。
溫越冷冷地看著他們爭論。
一方不願出,一方要求對方出。
看著他們似乎不願停下爭執。
溫越突然道:「殿下,各位大人,我大軍在汝州擊退數萬流賊,考慮到洛陽的處於危境,所以迅速前來。
「可現在軍中糧草短缺,隻剩幾天的口糧,若諸位無法儘快提供米糧,那本將便會離開洛陽。
「我青牙軍的將士們是為了殺賊沒錯,但不能讓他們忍飢挨餓去殺賊。」
看到溫越起身,殿中眾人皆是一驚。
「萬萬不可。」
眾人不約而同地道。
溫越是絕不可能離開的。
他們心裡清楚,沒有溫越的青牙軍,麵對十幾萬流寇的進攻,洛陽是否能守住真不好說。
而且溫越是客軍,原本是要去陝西平匪。
因為河南巡撫李風弦、兵備王長義等人的邀請,才留在了河南。
洛陽的事實際上與他無關。
即使現在走了,無論洛陽的未來如何,都不會歸咎於溫越坐視不救。
更不用說朝廷還要靠著溫越守住遼東。
因此,溫越完全不會有什麼麻煩。
而本地的官員將領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