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沙漠小鎮

“說，你鬼鬼祟祟的跟在我後麵想乾什麽。”

“大哥，大哥，您別殺我，是我有眼不識泰山，看見您有水一時起了貪戀，您就放過我吧。”

接著那人又說：“求求您，求求您，給我一瓶水吧，我已經兩天沒喝水了，家裏還有個五六歲的孩子，大人忍得住孩子忍不住啊，如果不是被逼到絕路上了，我也不願意做這種事。”

說著他也不顧橫在脖子上的菜刀，一下子就跪在地上。

王永看著這個男人，他身材矮小，體型瘦弱，也難怪王永一腳就能將他踹倒。男人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給王永磕頭，希望他能施舍點水。

王永看著他沉默了許久，說：“我怎麽能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男人停住，眼裏充滿希冀，激動的說，“手機，我手機裏有我女兒的照片，您看。”

王永接過手機，打開相冊看了看，裏麵多是一家三口或者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的照片，看的出來，這個男人很愛他的妻子和女兒，如果不是災難發生，一家三口應該過的很幸福。

他將刀放下，讓這個男人起來，從背包裏拿出一瓶水放在男人手上，說：“現在我隻能給你一瓶水，如果你還想要，晚上十點在這裏等我。”

這倒不是王永不計前嫌，他可是個小心眼，隻是即使是父母雙亡後的他，生活貧困拮據，也不至於為了一瓶水而向人下跪，更何況人總是對弱者抱著同情心的，男人手機裏的照片讓他想到了家裏乖巧可愛的朵朵。

男人看著水，眼裏的渴望抑製不住，他又朝著王永磕了一個頭，“謝謝您，謝謝您。”的王永很是心酸，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一個大男人為了一瓶水，不知磕了多少個頭。

男人的家離這裏不遠，他把水藏在衣服下，佝僂著身體，很快，就跑回了家。

家裏，他的妻子照顧著他們的女兒，正翹首以盼的等著他回家。

“你終於回來了，買到水了嗎？”

這一次麵對妻子殷切的目光，男人挺起腰板將水從衣服裏拿出來，我沒買到，但是有個好心人送了我一瓶。

這已經是男人第三次出去了，前兩次男人都沒有買到水，這次妻子也沒報太大希望，沒想到男人真的帶回了水，哪怕隻是一小瓶，也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妻子盯著水瓶，吞了吞口水，對著男人說到：“你先喝口吧，我再拿去給果果喝。”

男人沒有答應，“先給果果喝吧，這幾天她渴壞了。”

妻子把水拿進房間，打開瓶蓋，嗅了嗅，彷佛有一股水的香氣在她鼻腔裏環繞。

孩子正在睡覺，她的嘴唇乾裂起皮很嚴重，妻子先是用一根棉簽沾了點水，然後慢慢地在果果的唇上來回塗抹。

忽的，孩子睜開眼用手揉了揉眼睛，“媽媽，我好像又夢到了我在喝水，不過今天夢裏的水和昨天的味道不一樣，今天的水更好喝。”

妻子溫柔看著孩子，“寶貝，你不是在做夢，我們有水喝了。”說著，妻子將水遞給孩子。

沒想到，孩子抿了抿有些濕潤的嘴唇，“媽媽，我不渴，你和爸爸喝。”

“小孩子不可以說謊哦，爸爸媽媽都喝過了，現在該果果喝水了。”

孩子接過水，喝了一口，便不肯再喝，男人站在臥室門口正看著他們，妻子又將水遞給男人，“你在外麵辛苦了，快喝口水吧。”

男人自然不肯，“我不渴，我在外麵喝了，你喝吧。”

妻子自然也不信，她喝了一小口，將水抵在男人唇上，“快喝。”

等兩人都喝完水，男人將妻子拉去客廳，將今天發生的事告訴妻子，當然他完全略過了他下跪磕頭的那一幕。

“現在錢就是廢紙一張，根本買不到水，其他東西也貴的出奇，家裏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嗎，恩人說他今天晚上還會給我們送水，我想拿些值錢的東西給他。”

妻子聽了，她從一個紅木櫃子裏翻出一個小盒子，裏麵是一個翠綠色的手鐲，“你將這個送給恩人吧。”

“這，這可是你母親留給你的嫁妝。”男人有些遲疑。

“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媽她還活著也會同意我這麽做的，別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可是大恩。”

準確的來說王永就是他們家的救命恩人，字麵意義上的，就像是妻子永遠也不會知道，男人為了這帶回來的一瓶水磕了多少個頭，男人也永遠不會知道，女人手腕上的那處據說是被菜刀劃傷的刀疤意味著什麽。

這邊，男人走後，王永左拐右拐又去轉去了一個小區，他在一老舊的鐵門前前停下，敲了五次，三重兩輕，過了一會兒鐵門打開了一條小縫，王永將身上僅剩的兩瓶水放在門口。

一隻手伸出來將水拿了進去，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塑料袋被丟出來，裏麵裝著的是一斤豬肉。

這是王永有次打探消息時發現的，這家人原本是賣豬肉的，政府停水後，他們就一直用豬肉和周圍的居民換水。

不過過去了這麽多天，他們家的豬肉應該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