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和中光比,他是秀才,過些年還要考舉人,婚事當然不能含糊。”
“好了,好了,你還小不懂這些,娘會給你安排好。”
李桂花擺擺手,懶得聽王永解釋。
李桂花左等右等沒等來三花嬸的好消息反倒是等來了收糧的官兵。
穿著官服的官兵凶神惡煞,他們拖著糧車挨家挨戶的敲門收糧食。
王永將準備好的糧食交上去,官兵確認無誤後在名冊上打勾,王家村還算富庶,村裏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血緣關係,大部分人都能交上糧食,少部分家裏貧困四處借借也能湊上。
不過其他村子裏的人就慘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除非他們一輩子躲在深山老林不出來,這糧食是怎麽也要交的。
別看古代科技不發達,對戶籍的管理卻十分嚴格。
交不出糧食的人家就更不可能拿得出銀兩,隻能用其他東西來抵債,比如說家裏僅剩的那點點田地。
大戶人家們似乎商量好了將田地的價格壓得極低,算起來也就比官府的抵價高上一點。走投無路的農民隻能選擇賣地。
然而。
剛簽下手印賣掉家中最後一畝田地的餘山拎著手裏的糧食不可置信:“老爺,您是不是給錯了。”
“給錯,哪裏錯了,你看看上麵就是寫著土地換糧食,這手印可是你自己按的,誰逼你了?”
大腹便便的管家拿出手中的契約,紅色的拇指印在陽光下十分耀眼。
餘山憤怒的指著管家,他期盼的看著正搬糧食的官兵,可惜官兵早就被人打通了關係,看都沒看他一眼。
餘山癱倒在地上,臉上灰白一片,完了,一切都完了。
一個十幾歲的妙齡少女衝出來,她拿起破舊茅草屋裏的棍子擋在父親前:“你們這些為富不仁的狗賊。”
穿著綾羅綢緞的管家眼睛一亮:“好一個小美人。”
餘山連爬起來將女兒護在身後,他奪下棍子:“回去,別出來。”
收完糧食的官兵準備去下一家,管家捏著下巴意味深長的看了父女倆一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還是先去完成老爺吩咐的任務。
一天下來,官兵帶著滿車的糧食回衙門,各大管家們手裏拿著一疊疊地契可謂是收獲滿滿。
可憐了失去田地的農人隻能做個依附於地主的田客,而舍不得賣田賣地的人給家裏的女娃頭發上插著草標,人伢子捏著銀子準備接手。
官兵走後,三花嬸帶著好消息上門了。
李桂花將她拉近屋中,陳桃花和魏雲招呼著客人,她們也都期盼著小叔子能成家。
王永在院子裏聽著屋裏的人笑聲一片,不禁扶額,古代最重名聲,三年的任務時間後原主就會回來,他總不能用極端的方法讓原主回來找不到媳婦。
過了會,三花嬸笑容滿麵的出門。
王永見到李桂花砰的跪在地上,兩個嬸嬸有眼力的離開。
“木頭,你怎麽跪在地上。”
“娘,我,我不行。”戲精上身,王永低頭咬著牙齒不敢看人,語氣委屈又無助。
不行?
李桂花捂著胸口:“不行,你怎麽會不行,你可不要騙娘。”
聞言,王永怔了一下,他抬起頭眼角泛紅:“那日我賣瓶子時去鎮上的醫館看了,坐館的大夫說沒救了,反正家裏有中光和狗蛋,我…我。”
“娘的兒命苦啊。”
李桂花也紅了眼眶,難怪那天小兒子反常的給家裏人都買了禮物,原來如此。
成親之事以李桂花向三花嬸賠禮道歉告終,兩個嬸嬸不過說了一次李桂花就大發雷霆,她們似乎窺見了一絲真相也再沒提過此事。
古代的生活十分規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眼見就要糧食快要成熟,天氣卻一天比一天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