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換頓館子，劃算！

王永一下車便朝人民醫院趕去，醫院裏車站不遠，幾分鐘就到了。

他沒有先去找李老六而是去了醫生辦公室。

304是重症監護室。

李老六趴在窗戶上盯著房間裏的人，不舍得移開目光。

短短一個月，李老六蒼老了不知幾歲，白發重重，身體佝僂，衣著臟亂，精神氣一下就沒了。

“李叔。”

李老六顫顫回過頭：“你怎麽來了？”

李老六記得王永，不過他和王永就是普通的房東與租客，王永怎麽會來？

“李叔，聽說你要賣房子，我想問問山上的老房子賣不賣？”

一聽王永要買房，李老六激動不已，他起開身子卻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來。

王永忙走上前將他扶在走廊旁的長椅上，李老六沒事，隻是有些低血糖。

他找醫生討了幾顆奶糖喂給李老六，另一邊，王永的精神力探入病房，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夥子躺在床上，臉色慘白，呼吸機一刻不停。

過了半刻，奶糖融化，李老六慢慢醒來，而此時王永也弄清楚了他兒子的情況。

“小王，你真的想買那座老房子？”

王永垂眸斂下表情道：“李叔，我很喜歡那座房子，你開個價吧。”

這些天來李老六已經捉襟見肘，家裏的自建房位置不好又在鄉下，即使有幾個人想買也是瘋狂壓價。

如今聽見王永這句話，李老六忍不住眼淚儘流。

他拉住王永衣袖：“小王，謝謝你，真是謝謝你。”

醫院人多眼雜，王永克製住自己：“李叔，我請您吃飯，咱們邊吃邊聊。”

買房賣房不是小事，自然要談好，李老六回頭望了眼病房裏的兒子，抹掉眼淚隨王永離去。

這時正是生意火爆的時候，餐館裏坐了不少人。

王永選了最角落的兩個位置，點好餐後他便立起精神屏障隔絕外界乾擾。

親戚裏有人當中介，李老六也懂些彎彎繞繞，但他已經不在意了，他隻想儘快拿到錢。

王永本就隻是用買房當借口，兩人聊了幾句便把金額敲定下來，若不是還需準備些證件，怕是李老六今天就能帶著王永去辦手續。

王永更是爽快，他直接麵對麵轉了李老六一半的房錢。

這些錢都是他以前拚命攢的，可惜以後也用不上了，至於李老六會不會得了錢就耍賴，王永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

這頓飯李老六幾乎是泡著淚水吃完。

王永沒回去，他直接尋了個沒人的海涯跳下去。海浪驟然翻湧，重重地拍打在涯壁上，大起大伏。

大魚小魚被湧動的暗流卷走，海水發出爆鳴省。

王永立在巨大的漩渦中間，眼神如獸類瘋狂殘暴，沒有生物能近他。

李老六的兒子不是得了怪病，而是被人抽去了生魂，病房裏的軀體隻是一個空殼，若是三天後生魂再不回來，他的兒子便是徹底死了。

抽人生魂必是邪術，能用邪術的人又怎麽會善待他抽來的生魂，製鬼王，養鬼蠱，煉鬼旗不過是最簡單的死法。

王永沉在水中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他的父親，母親皆因這種怪病而死，叫他如何能忍。

“啊！”

王永痛苦地嘶吼，平日裏悅耳的嗓音成了海中生物的催命符。

千裏海域，生物絕跡。

漁民發現朝遠處遊動的瘋狂魚群搞不清楚狀況卻抓住機會也跟著魚群離開。

陰雲密布的天空卻被海水染上顏色，淚水一點點從眼眶溢出，王永咬住牙齒，他不敢想象，他的父母會受到怎樣非人的對待。

心神被痛苦，仇恨全全占據。

金色的眼眸變成暗紅色，濃稠的黑色霧氣從四麵八方緩緩彙集試圖融入王永體內。

天空被緩緩撕裂，一隻極小的眼睛躲在烏雲中窺視著海麵。

沒有眼白的純黑眼珠不停地轉動，崖上的行人卻絲毫不覺海上發生的一切，生活照常。

遠處的海麵上，一隻“大狗”在水中起起伏伏，動作卻極快，哪怕是被水刃劃傷也沒有放慢速度。

他的目標是王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