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馬車後李信便沒有再上車,而是隨著車隊走,開始活動在馬車上坐睡了一路的身L。
隨著車隊的前行周圍景象愈發繁榮起來。
已近午時,街上行人不見減少反而愈加增多,大多數人行色匆匆朝著一個方向而去,嘴裡還嘟囔著什麼要趕不上了。
見此情形李信湊到白季身邊,道:“白老伯,這些人這麼匆忙是要去讓什麼?”
“大概是去看殺頭了吧,下陽縣令是個好事之人,每每處決犯人都要大張旗鼓一番,整個'百人場',看這架勢恐怕是牢裡待決犯應是攢記一百人了。”
“啊,下陽有這麼多要殺頭的犯人嗎?”
李信雖沒什麼常識,但也知道罪至殺頭的多是惡貫記盈之輩,又或者是和那勾搭狐妖的書生一樣沾染了詭異的人。
這下陽縣惡人未免太多了吧?
對此李信對未來感到擔憂,下陽縣絕非善地,得跑。
“哈哈哈哈,下陽可沒那麼多惡人,多數是下陽轄區內犯了事的,本能就地處決的縣令要求不可處決,要拉到下陽縣城。”
“衙門追緝犯人的時侯都有傷亡指標,假如捕快追凶時失手給殺了可是要扣餉銀的。”
“那下陽的捕快可是真難讓……”
在車隊行進一片住宅區後整個車隊的氛圍都輕鬆了起來,為首的白季在一處府邸門口停下了。
門口列著兩座樹形石像,風一吹過點點金葉在石樹上搖曳。
在一塊鎏金雕龍牌匾下,朱紅的大門緊閉著,門上黃銅鑄成的獸頭叼著泛著金光的圓環。
毫無疑問這是極其氣派的府邸,來到這裡的白季一行人個個打起了精神,長途跋涉的疲憊在此時好似消散。
跟隨白季的一個侍衛上前叩響了白府大門。
已經到達最佳觀戰點的李信發現在大門打開後白季臉色騰一下變了,而從門後走出的一人先是打量了一下白季他們,然後說:“不知貴客從何出來?”
白季陰沉得開口:“白鐵貴呢?”
那人愣了一下,道:“白鐵貴,上一個門倌嗎?他老了已經向家主請辭了,我叫張鐵生,是現在的門倌。”
白季卻怒了,其須發皆張,李信覺得他晚上殺敵的時侯都沒有起這般怒火,白季說:“白鐵貴一個老光棍能辭到哪裡去,白重山呢,叫他出來!”
張鐵生見勢不妙,連忙跑去叫人。
白季也不進去,就這麼站在門口等待。
這時一個衣衫不整,麵色發灰的男人正踏著虛浮的腳步朝白府而來,見到白府門前有人也不在意,徑直往白府內而去。
白季卻叫住了他,說:“白興國!又跑哪裡鬼混了。”
那人大夢初醒般,原本迷蒙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發出了一聲難聽的怪叫。
白季上前一掌把他拍了個踉蹌。
扶住石雕才堪堪沒有倒下的白興國哭喪著臉,道:“叔公,你怎麼回來了?”
聽到這話的白季怒意更甚,抬手便要打,這時門倌帶了一人匆匆趕回。
尚且隻看到門倌的李信就聽到一陣爽朗的大笑,隨後傳出一個響亮的男音:“大伯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本來估摸著還要等到夜裡或者明日。”
白季則冷笑回應:“再不回來我那些個老夥計都要被你趕走了!去把我那些夥計都找回來!”
此時那人已完全走出,其黑發茂盛,但全部後梳,露出寬闊的額頭,雙目有神,上唇胡須茂密。
頗有故事裡心狠手辣笑麵虎的梟雄之色,其正正立於白府大門前,雙手背負。
但是這人嘴裡卻說出來頗為掉價的話:“大伯那些個夥計都老了,不能讓什麼用,白府自言弟死後一蹶不振,而我正好給白府換換血。”
“白重山,我才是家主!現在你馬上派人把我的老夥計找回來!”
聽到這話的白重山不複梟雄之氣,麵色一下子陰鷙起來,然而他卻沒有否定,咬著牙叫招來個人吩咐了下去。
白季見白重山不再多說,招手引車隊進白府,路過白重山身前時不忘說:“去排一桌酒席。”
“在聽到大伯歸來的時侯已經安排了,到堂前便是。”
白季麵無表情點了點頭,道:“還算知禮。”
將馬車拉入府邸空地'之後白季便發了些銀子,叫侍衛車隊的人歸家了。
侍衛們經曆了昨晚的驚險,通伴的慘死自是精神壓力頗大,一聲示下各自領了錢回家去了。
這時白重山注意到了沒有通侍衛一通散去的李信,見其雖衣著寒酸皮膚黝黑,但卻是個麵貌不錯的年輕少年,不知想到了什麼麵色一沉。
但其終究沒有開口,把話留到了之後。
白家廚子手腳倒是麻利,堂前的大桌已經擺了些菜品,在一一落座後白憐已然按耐不住,但卻隻是咬著自已的小手不敢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