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外室有孕(1 / 2)







隆冬時節,刺骨凜冽的寒風卷著雪沫子震得支摘窗泠泠作響,房間裡的人輕輕咳嗽了幾聲。

李淮遠對她的病視而不見,不容置喙道:“青青她身子不好,你既然醫術卓絕,那孕期還要你多加照顧。”

沈令徽垂下眸子,麵色未變,輕聲回道:“我事務繁瑣,分身乏術,青青姑娘又是世子心尖上的人,隻怕我照顧不好,世子還是另尋他人吧。”

耳側響起嗤笑,李淮遠譏諷勾唇,“事務繁瑣,分身乏術?聽聞我離府這一年你可是日日往定國府跑,替我祖母照料身體,為何換成青青你就沒空了?”

不等沈令徽說話,李淮遠繼續說道:“究竟是沒空還是不願你自己心裡清楚,但我話說在前麵,青青懷的是我的骨肉,過幾日我會請示母親,納青青為妾。”

一想到青青昨日前去拜見沈令徽卻被她拒之門外,害得青青暈倒在半路,回來卻還遮遮掩掩的不願叫自己知道,李淮遠就一陣心疼,看向沈令徽的眼中透出厭惡。

若不是祖父臨終前逼迫他立誓,這樣心胸狹隘,自私惡毒的婦人怎配得上他。

沈令徽平靜對上他憎惡的眸子,指尖撫著袖邊兔絨,“無媒苟合,便是青樓妓子也沒有這般作態,世子還欲大張旗鼓納她為妾,甚至要我這個未來主母放下身段照顧她。”

沈令徽微微一笑,看著李淮遠鐵青的臉色,緩緩說道:“世子這一年學的是什麼書,夫子教的禮義廉恥難不成都教進狗肚子裡去了?還是覺得定國府的臉麵不夠踐踏的?”

“沈令徽!”李淮遠猛地扳過沈令徽的肩膀,咬牙諷刺,“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日日往我這跑,殷勤地照顧祖母是為什麼,不過是為了定國府世子妃這個位置。”

李淮遠冷冷一笑,眸中儘是厭惡,“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青青她與你不同,她才情高遠,不像你滿身銅臭,滿心滿眼隻有權勢和金錢。她不會與你搶世子妃的位置,你大可以放心了,更不用對她使什麼陰險手段。”

肩膀猛地劇痛,沈令徽皺眉推開他,微微動了動肩膀,“世子不必如此揣測我,我照顧老夫人為的是你們國公府曾經和我的約定。”

“我沈家雖然不如往日,但也不至於為了一個世子妃位子使下作手段。”

聽出沈令徽話裡對他身份的不屑,李淮遠怒極反笑,“好啊,你若是真心口一致,看不上我世子妃的位置,那就自請退婚,我看這京兆誰會要你一個天天拋頭露麵在外行醫經商的女子。”

李淮遠還要說話,簾子外傳來徐嬤嬤的聲音,“世子,沈姑娘,老夫人請你們二人去前廳說話。”

李淮遠聞聲冷笑一聲摔了簾子,大跨步離開,沈令徽掩唇輕輕咳嗽幾聲,攏緊身上披風,不緊不慢地過去。

定國公府的老國公早年跟隨先帝馬上打拚,從一窮二白的莊稼漢到如今京兆顯赫一方的開國勳貴。他娶的夫人是隴西望族,膝下有三子一女,長子便是李淮遠父親,如今在禮部供職,庸庸碌碌地混日子。剩下兩個兒子都外放做官,唯一的一個女兒嫁到了幽州。

沈令徽孤身一人過去,就看到老夫人臥在榻上,正拉著李淮遠的手和藹地說話,瞧見她來了招手示意她坐下。

沈令徽頷首在李淮遠對麵落座,才坐下就聽得老夫人開口道:“淮遠不在這一年裡多虧令徽你照顧我這把老骨頭,如今淮遠這孩子回來了,你們二人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祖母!”李淮遠眸子微瞪,不滿地想要反駁,就被老夫人輕飄飄瞥了眼,李淮遠皺眉咽下話。

“我知道令徽你是個有主意的人,你阿兄早年殘了雙腿,連累的你阿姐如今二十有四了還不曾婚嫁,同一幫漢子在軍中廝混。縱得聖上青眼,準她入金吾衛,可到底於名聲有礙。”

老夫人渾濁的眸中劃過精光,定定盯著沈令徽,“你可千萬彆學你阿姐,女子就該守著丈夫孩子,整日在外像個什麼樣子。”

老夫人頓了頓,“早些時候淮遠不在,辛苦你奔走了,眼下淮遠在這,你也該收收心,外頭那些鋪子我會尋人替你打理,你就安心地留在府裡同嬤嬤學規矩,養好性子待嫁。”

見沈令徽垂眸不言,老夫人笑著繼續說道:“淮遠雖不懂事帶回個外頭來的女子,還讓她有了身孕。不過你放心,我絕不會讓她越過你去。”

“何況你醫術精湛,旁的大夫我覺得哪個都不如你,這些日子就辛苦你照料那姑娘了,等那孩子一出生我就讓他養在你膝下,認你作母親,你覺得如何?”

沈令徽還沒說話,李淮遠就先跳起來了,狠狠瞪了眼沈令徽,“祖母!那是我和青青的孩子,怎麼可以養在她沈令徽膝下,她本就不待見青青,昨日還害得她暈倒,這孩子給她養,誰知道她會怎麼磋磨,我不同意!”

沈令徽微微抬首,看著眼前一唱一和的祖孫二人,忽而輕聲發笑,“老夫人說得對,我確實是個有主意的人。阿姐和阿兄養我長大,既不是上趕著給旁人養孩子的,也不是聽人詆毀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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