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能耐了,沈令徽(1 / 2)







因著地處昭雲寺後山,地形複雜,沈令徽和錦朱花了些功夫才走出來。

然而才出來,就瞥見一群不尋常的人物。

“你去這條路,你跟著我來,務必將整座山頭都搜清楚了,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人物。”數十名黑甲宿衛披堅執銳,整齊劃一地在空地上搜查什麼。

“誰在那裡?”聽見聲響,為首的衛武警惕地扭頭望來。

“衛大人,是我。”沈令徽微笑著撥開樹葉走出來。

看見來人,衛武鬆了口氣,收起手裡的劍,笑著上前打招呼,“原來是沈姑娘,上次見你還是沈璋在的時候。”

沈令徽盈盈一笑,目光不著痕跡地落在他身後一宿衛的兵器上,那兵器尖而銳利,兩側帶刺。

“往年法會都是禁軍裡選一支來維持秩序,今年怎的換衛大哥了?”沈令徽好奇問道。

衛武隸屬的潛龍衛與尋常禁軍不同,他直屬於當今聖上,平常也鮮少露麵,所執行的任務大多也是不可見光的。

若不是自家有個在禁軍中赫赫有名的長姐,沈令徽也不會了解這麼多。

“我這也是聽命行事。”衛武打著哈哈,推著沈令徽和錦朱就要她們趕緊走,“這裡人煙稀少,怕是有猛獸出沒,你們兩個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沈令徽朝衛武福了一禮,“那就不打擾衛大哥了。”

“錦朱姐姐,我們走吧。”

錦朱跟上沈令徽,卻發覺她繞了個彎子又回去,“姑娘這是做什麼?”

“回去找裴寂,衛大哥他們要抓的人就是他和他身邊那個侍衛。”沈令徽沉聲道:“依著衛大哥的動作,眼下下山的路定然已經封死,他們兩個走的那條山路行不通。”

那把兵器,就是傷了裴寂的禍首。

雖然不知道裴寂到底做了些什麼,竟出動了潛龍衛,但她到底不能看著裴寂犯在潛龍衛手裡。栽在他們手上,死了都算是輕鬆的。

但願她還來得及。

“大人您剛才何苦置氣呢,要我說讓沈小大夫給您把傷口處理了多好,我瞧著她也不像想害大人您的樣子。”林子裡,瀾滄一麵架著裴寂,一麵苦哈哈抱怨,“您要是在這裡有個好歹,回去弦月還不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骨頭。”

“閉嘴。”裴寂胸口一陣陣撕裂錐心刺痛,忍不住嘔出口血。

眼前景色愈發模糊,裴寂費力抬起手,卻發現自己已經看不清手指了。

他擦了擦嘴角血漬,想要抬起腳,卻發現怎麼也使不上力,耳畔再次響起瀾滄聒噪的叫聲,眼前陣陣發黑。

臨昏迷前,他想下次出來一定不要帶瀾滄了,吵死了。

不知過了多久,清苦藥香刺激著他,裴寂恍惚瞧見了十四歲的自己。背上伏著抽噠噠哭個不停的小女孩,一邊哭一邊小心翼翼地抹眼淚。

“彆哭了,我衣服都被你弄濕了。”裴寂擰眉瞥了眼背上的人,白嫩嫩一團,怎麼這麼多眼淚。

小女孩抬起臉,是他熟悉的容貌,眉眼溫婉,隻是一雙眼睛紅通通的,像小兔子,“我怕,好多血……”

“都是血,裴寂哥哥,我好害怕……”

飄渺的話語漸漸飄遠,裴寂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像是有人撕開他的傷口又捅了一刀進去。

“好多血,怎麼會傷得這麼厲害。”

“瀾滄,將車駕得穩些。”

是誰?是誰在說話?

刺眼的光逼得他眯了眯眼睛,熟悉的眸子落進他眼裡。裴寂有一瞬發怔,繼而坐起身將人推開。

“下去。”胸前處理一半的傷口再次崩裂,醒目的血色打濕胸口繃帶,裴寂喘著氣盯著跪坐在跟前的人,“從車上下去。”

錦朱眉心擰起,“若不是我家姑娘,你眼下隻怕在潛龍衛大牢裡了,耍什麼橫。”

“潛龍衛——”裴寂眸子眯起,死死盯著沈令徽,張嘴正欲說話,馬車忽地急停,車內東西劈裡啪啦摔了一地。

“我等奉命捉拿刺客,還請馬車上的貴人下車。”幾名黑甲宿衛攔在山下路口。

駕車的瀾滄自然不肯讓這些宿衛檢查,畢竟裴寂傷得這樣重,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哎呦,幾位大人,我家大人勞碌了一整日,眼下好不容易才睡下,幾位行行好。”瀾滄陪著笑,從懷裡掏出幾錠銀子,塞進幾名宿衛手裡,“我這也不容易,要是吵醒我家大人,我指不定回去挨鞭子呢。”

宿衛毫不留情地將銀子塞回去,“我等也是領命行事。”

另一名宿衛則是跳上馬車準備掀起簾子。

這時一隻杯盞從車內擲出,正擊在宿衛腕上,撞得他手腕發麻,不得不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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