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晨是被一陣鬨哄哄叫聲給吵醒的。
睜開眼,就看到自已躺在一個破舊又陰暗狹窄的小房子裡麵。
房間設施簡陋。
隻有一個缺了一條腿的凳子,一張不到一米寬的小床。
連一張像樣的桌子都沒有。
巴掌大的窗口透著微弱的光。
窗台一角還放著一個老舊的搪瓷缸。
一股酸臭的味道從發黴的地麵直衝鼻腔。
熏的她一陣惡心。
這是……
她使勁閉了閉眼,又睜開了眼。
腦袋從剛剛的惺忪迷糊一下子清明了起來。
她重生了,重生到她18歲。
還在讀大學的暑假。
那時侯的她還沒和文海亮結婚,也沒有婚後的那些隱忍和屈辱。
更沒有被和她通歲的堂妹推進河裡活活淹死。
重活一次,她要讓生活重新洗牌。
方曉晨雖然住在縣城,但是住的地方卻是一個豬棚。
她很小的時侯父母就去世了,被大五歲的姐姐方曉蘭帶著長大。
父母去世之前,父親兄弟三個還都住在奶奶留下來的老房子住。
後來隨著父母離世,姐妹兩個就被大伯母崔蘭花給趕了出去。
那時侯方曉晨隻有五歲,方曉蘭十歲。
幾天後崔蘭花還是受不住周圍鄰居的輿論壓力,又把流浪在外幾天倆姐妹給接了回來。
她老屋後麵有條河,河後麵有一個廢棄好幾年的豬棚。
眼不見心不煩,崔蘭花就把姐妹倆安排那裡。
接下來的幾年,倆姐妹就是在豬棚裡麵度過的。
……
即使隔了一條河,方曉晨還是可以清楚的聽到崔蘭花家的爭吵聲。
“媽,不管你怎麼說,我死也不嫁!”
“你不嫁到周家怎麼能行,周家的勢力那麼大,我有什麼能力去抗衡,早就說好的親事,現在耍賴,那不是把我們全家的腦袋往槍口上撞嗎?”
崔蘭花麵露難色,苦口婆心。
其實心裡麵的算盤打的叮當響,
崔蘭花和方玉國以前是機械廠的普通工人,現在已經退休了,拿的工資本來就少得可憐。
更經不起她那兩個整天遊手好閒的兒子謔謔。
女兒方盈盈在本地縣城貨大樓當賣貨員,但一個工資二十五元,不夠她買胭脂水粉和衣服鞋子打扮自已的。
家裡三個孩子都在啃她老兩口每個月加起來不到五十塊的退休金。
這次來提親的人是可是周家啊!
周家讓紡織業生意,富甲一方。
不要說在縣城,就是在全國,也是數一數二的頂級富豪。
這樣的人家,是多少人高攀不起的存在。
哪裡想到周家人丁不是那麼興旺。
原本有三個孫子,但大孫子周祈安和二孫子周祈福都因病或者事故在十幾歲的時侯去世了。
兩二老傷心過度,也隨著一起命歸黃泉。
最後一個接班人周祈安從小L弱多病,今年更是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