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威爾特看著那隻抓住自己右臂的鐵甲之手,內心有些許驚訝。
但他並沒有過多在意,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想要一口氣拔出這把劍。
但當他更加用力時,他能感覺到,那隻手的力氣也在增大,阻止他拔出那把劍。
台下有人看到了這突然發生的一幕,驚道:“我沒看錯吧?那副鎧甲……伸手了?!”
“它抓住了那個人的手臂,那把劍本來已經拔出來了!”
“這難道是什麽機關嗎?!阻止別人拔劍?物主難道在玩弄我們嗎?”
女郎和負責推車的工作人員也是嚇了一跳,兩人對視了片刻,他們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盔甲在哢吱哢吱作響,仿佛在那盔甲之下,有個人正在舒展筋骨。
這時,幕後的主事人連忙吩咐下屬們道:“迅速組織防護工作,把那些準備煉金器械都用上,可別出了什麽岔子!”
數十人連忙拿著幾件小東西趕往台下的幾個角落,隨時待命。
主事人看著台上僵持著的斯威爾特,內心越發不安。
“公爵大人到底怎麽想的,為什麽允許那家夥的東西進入拍賣會……居然還要我們做準備,難道他提早就算到了這一步?”
主事人隻希望工作不要辦砸了。
斯威爾特不願再這麽糾纏下去,猛然用力,劍身又拔出了一些,但還是有些部分被那盔甲按在了劍鞘之中。
斯威爾特看向那副鎧甲,皺了皺眉。
那跪拜狀的盔甲,本來頭盔是低著的,此刻,在斯威爾特不斷用力拔劍之下,那頭盔居然逐漸抬起。
透過頭盔上的縫,斯威爾特居然看見了一個人的臉。
或許不能說是一個人,因為那張臉十分猙獰恐怖,除了擁有五官以外,根本看不出人的特征。
“它……那盔甲抬頭了!?”
“這裏麵不會有個人吧!?”
人們看著異動的盔甲,驚呼道。
斯威爾特吸了一口氣,繼續加大了力度,明明就差一點就能拔出整把劍,但此刻,以他的力道居然無法動彈分毫。
“不……”
斯威爾特聽到了盔甲內傳出的嘶啞之聲。
“不……不可……”
斯威爾特聽清楚了話語,漸漸放緩了手裏的動作。
握住他小臂的那隻手的力道也逐漸減弱。
兩人就這麽保持著這個動作,盔甲也沒有再發話。
斯威爾特借此機會,打量了一下劍身。
很奇怪,這把劍是純黑的,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打造而成。
上麵花紋很少,但似乎同樣描繪出了一幅畫。
“為什麽不能拔劍?”斯威爾特問道,他嚐試著與鎧甲交流。
鎧甲依舊保持著抬起頭的姿態,裏麵居然再次傳出了聲音。
“不詳……冰海………不可以……”裏麵的人嘶啞著聲音,它已經儘量說的很清楚了。
斯威爾特雖然沒有明白那聲音到底說的什麽,但他已經看上了這把劍。
“我需要拔出這把劍,才能帶走它,我希望我能成為這把劍新的主人。”斯威爾特微微低頭,對著盔甲說道。
“你……可以,但……還是………不行……”
斯威爾特感受到了盔甲裏的目光。
“我不能成為這把劍的主人嗎?”
盔甲沒有回應。
斯威爾特歎了一口氣,聽他的意思,似乎這劍裏有著什麽東西,它不允許別人將其拔出,所以才保持這個姿態,按住這把劍。
斯威爾特有些無奈,看向了女郎。
“這把劍似乎不能拔出來,怎麽辦?”
女郎也愣住了,她哪裏知道該怎麽辦。
台下的眾人也懵了,這是什麽情況,那個老人放棄拔劍了?可是剛才明明就看見他拔出了一半啊!為什麽突然放棄了!?
盔甲頭猛然下垂,砸在了劍柄之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斯威爾特無法判斷,裏麵的到底是個生物還是什麽東西。
他沉思了片刻,最終居然又回過身,握住了劍柄。
但此刻他並沒有拔劍的意思,隻是閉上了雙眼。
沒人知道他在乾什麽。
斯威爾特長舒一口氣。
那隻被鎧甲覆蓋的手猛然抓住了斯威爾特的手。
它抬起頭,掙紮著嘶啞道:“你不能……調動它的力量。”
“我可以!”斯威爾特眼神放著光亮。
鎧甲中的東西提起一口氣,它的聲音逐漸清晰:“你知道拔出劍會帶來什麽嗎?!”
“隻要將裏麵的東西消滅不就好了?”斯威爾特溫醇地笑著。
“你看到了?”
斯威爾特點點頭。
“麵對祂,你為什麽能夠這樣鎮定自若?”
斯威爾特雖然保持著一個姿勢,人們卻能感受到一陣強橫的氣勢從他的身體中散發出來。
在他手裏的劍,逐漸開始顫鳴。
顫鳴過後,長劍出鞘幾寸。
外圍的薄膜直接破碎。
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陣刺骨的寒冷。
宛如凶厲的鬼魂,從腳趾爬上他們的大腦。
可幾乎隻是一瞬間,這種感覺便消散殆儘。
包間裏的人幾乎全都站到了欄杆邊,要看清楚剛才到底是什麽東西。
斯威爾特就在劍的旁邊,他的感受極為強烈。
別人的感覺都是一閃而逝,而他因為握住劍柄,這徹骨的寒冷幾乎一直在侵蝕著他的身軀。
“沒人能控製死亡,並且殺死祂。”鎧甲虛弱地說道,它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了。
“裏麵的祂……比一般的強很多。”斯威爾特雙目緊閉,眉頭緊皺。
盔甲愣了愣:“你見過?”
斯威爾特嗯了一聲。
“如果你把祂放出來,這裏將不複存在。”盔甲提醒道。
斯威爾特睜開了雙眼:“那就不讓祂出來。”
突然,斯威爾特握住劍柄的右手感覺到了一股外力。
似乎這把劍要從劍鞘中一衝而起。
他不得不更換了發力的方式,將劍按在劍鞘內。
“祂醒了。”盔甲說道。
斯威爾特深吸一口氣,氣勢猛然上漲,他斑白的長發開始胡亂飛舞。
“你居然能調動它的力量?”盔甲驚訝道。
斯威爾特似乎明白了些什麽:“似乎隻需要足夠的力量,就能與它建立連接。”
盔甲沉默良久,隻是說出了一個字:“你……”
斯威爾特笑著:“不過是一個被封印的殘破的家夥……不足掛齒!”
話音剛落,整座會場頓時襲來了一陣又一陣的狂風。
少年扒緊欄杆,生怕再次被這風暴吹走。
台下眾人直接被突如其來的狂風吹愣住了。
“這是哪裏來的這麽強烈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