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如此消耗魔力的高級陣法,希隆此時用起來已經是不會有任何負擔。
他起身看著自己剛剛的傑作,舒了一口氣。
隻是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有用。
他對那個黑色的雪,以及那粘稠的黑色液體沒有絲毫的認知,哪怕是現在已經看了不少書的他,都不曾在任何古卷中發現有關這種東西的記載。
應該不會是荒原裏的,那些深入荒原的先輩們都手記裏毫無記載。
難不成是極北冰原裏的?那或許有些可能,畢竟極北冰原裏仍有諸多未知。可為什麽會是在這裏?還是在如此高的雪山之上。
希隆正思索著,看著他一手構建的陣法,突然閃爍了片刻。
他睜大了眼睛。
閃爍,意味著法陣受到了衝擊。
在那淺藍色的光陣中,一隻手穿過法陣,探了出來。
那是一隻肮臟的、被重甲覆蓋的手。
希隆後退了半步,十分驚訝。
它是怎麽上來的,法陣不應是實體才對,他如何攀得這麽高!?
風雪呼嘯,天越來越陰沉,而雪勢越來越大。
希隆的心臟緊縮了起來,他的雙腿開始顫抖。
這種感覺,一如一年之前,在龍骨山脈要塞的城牆之上,麵對那條肆無忌憚的所謂的古龍那般。
希隆看清了,在法陣下方,粘稠的黑色液體隆起,將那道身形托了起來,它站在黑色的液體之上,正對著希隆。
這是一套標標準準的重裝騎士板甲,黑色的液體粘黏在鎧甲表麵,顯得尤為汙穢,特別是從麵甲裏滲流出的黑液更是讓人心裏發毛。
它手上握著一把極大的重劍,這樣的配置,要是放在外麵的戰場上,或許是以一當十的存在,若要是在狹窄的城中戰,二十個或許都不在話下。
這樣的鎧甲騎士帶來的壓迫感,是尤為明顯的。
特別是它還能肆意揮舞手上那把看起來就異常沉重的大劍。
希隆吞了一口口水。
他冷靜觀察了片刻,發現那黑色的粘稠液體並未越過他的法陣,說明他的法陣還是有些作用的,但是這個騎士就不是法陣能攔得住的了。
飛雪沾染在鎧甲上,在本就肮臟的黑色液體襯托下,白色的堆積顯得異常突兀,怪異的很。
希隆將頭發往後捋了捋,順便拍去了頭上沾上的雪。
雖然那個令人心悸的重甲騎士沒有什麽多餘的動作,隻是將手中大劍單手轉了幾圈之後,扛在了肩頭,就麵向希隆不再有所動作。
這可不妙啊。
雖然自己的魔法是應對重裝騎士的最優解,但誰能知道眼前這個東西到底是個什麽。
希隆挺直腰杆,又重新為這抗拒法陣注能。
他能看到,法陣加強的強度將那托起重裝騎士得黑色液體壓下去了一定高度,現在那重裝騎士隻有半個身軀露在外麵。
隨著希隆不斷加強陣法,黑色液體被壓下去的更深,法陣彌散出來的魔法殘餘散入空中也越來越多。
希隆未曾發現,在旁邊的某處,藍色的光點與天空的飛雪相融,逐漸扭曲了起來。
片刻過後,一道身影通過那扭曲的空間突兀出現在半空之中。
希隆被嚇了一跳,打斷了魔法的注入,看向那突然出現的人影。
那也是一個身著重甲的騎士,背後藍白的披風在風雪中飛舞,他跪倒在地,打量著四周。
希隆全身都警惕了起來,狠狠盯著那個隻有半身露出陣法的被汙染的騎士,和這個突然出現的騎士。
那個跪倒在雪地裏的重裝騎士看到了希隆,靜靜麵對著他。
距離太遠,希隆無法透過麵甲看到鎧甲之下到底是個什麽,但這個家夥給他的感覺還是比那個從麵甲裏滲出黑色液體的東西好一點。
希隆沒有多想,又重新開始魔力輸送,但還是留了個心眼,在腳底下為自己設置了一個魔法屏障,以免那個突然出現的重裝騎士突然暴起對他出手。
如果抗拒法陣對那黑色的液體有用的話,那麽就說明,那些黑色的液體就不是簡簡單單的自然中的物質,而是類似於魔法產物一樣的存在,就像希隆構建的法陣中散出的藍色光點。
抗拒法陣,一般可以阻擋幾次強力衝撞,以及一定量的魔法攻擊。高級的抗拒法陣甚至能夠對別的魔法產生斥力,一些大師喜歡用這個作為保護自己的屏障,在護符上設置高強度的抗拒法陣。
希隆吐出一口氣,周圍的溫度開始急劇降低,白霧異常明顯。
隻見那被黑色液體托著的重甲騎士突然如提線木偶一般,雙臂顫動,握住劍柄,對著希隆的魔法陣猛然砍下。
法陣閃爍出光芒,扛下了這次攻擊。
希隆注意到,那身鎧甲上的黑色粘稠物,開始散發出了濃厚的黑氣。
它腳下黑色的液體向下褪去,露出了包裹其中的一個巨大的骨架。
由頭至全身,希隆愣住了。
那是巨龍的骨架。
骨架就好像卡在了法陣中央,抗拒法陣的效果一點都沒有對這骨架起作用。
站在頭部的滿身汙穢的騎士被高高托起,居高臨下,提著大劍,對著希隆。
這是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