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高大偉岸,又是那樣的消瘦弱小,</P>
宴清知道母親現在一定是在哭吧,記得小時候自己因為高熱而燒壞了喉嚨時,</P>
母親就是這樣背對著自己,傷心的聳動著肩膀哭泣。</P>
幾人不一會便到了郡裡的一間客棧中,見到了昨晚那個給五皇女撐傘的侍衛,</P>
侍衛見到祁彧不由的想起了站在屍體中,一臉弑殺的祁彧,心中的敬畏和懼怕亦是毫不掩飾,</P>
侍衛:“祁女君,在下朱銘!是五皇女的貼身侍衛,”</P>
祁彧點頭示意:“朱侍衛!”</P>
朱銘側身恭敬道:“幾位上麵請!我家殿下正在裡麵等著各位,”</P>
祁彧拉著宴清便上了樓,這家酒樓並不是郡裡最好的,</P>
口味和住宿環境都很一般,祁彧很疑惑一個皇女竟能在這樣的環境下居住,</P>
到了二樓達奚爾頓收在門外,姐姐則是跟在祁彧的身邊進了房間,站在祁彧身後雖是保護,</P>
五皇女見到祁彧倒是也沒客氣,直接起身溫和道:</P>
“祁女君請坐!”</P>
祁彧並未向五皇女行禮,而是直接拉著宴清坐下,看著這一桌子不算太好的飯菜祁彧疑惑的皺眉:</P>
“殿下這次一共帶來多少人?”</P>
五皇女沒想到祁彧剛到,也不跟自己客氣幾句便直奔主題,想著這人用一封信便將京都攪得天翻地覆,</P>
便也覺得這人的脾氣可能就是如此的嚴肅吧,</P>
五皇女:“不足一百人!”</P>
祁彧聞言勾唇失笑,拿起筷子給宴清夾了一些遠處的菜,在五皇女身後侍衛不悅的目光下悠悠開口:</P>
“一百人,我們怕是剛出平安縣的地界就得被人亂箭殺死,五皇女你是來宣旨的,還是來送人頭的?”</P>
對麵的朱銘終於是聽不下去,當即厲聲開口:</P>
“放肆,你見到五皇女不僅不下跪行禮,還敢私自動筷子吃飯,現在竟還敢當眾質疑我家殿下,”</P>
祁彧不屑的輕笑,目光鄙夷的看著朱銘冷聲道:</P>
“你家殿下之所以被人當做肉靶子送到了這裡,就是因為你們這群隻會犬吠的廢物嗎?”</P>
朱銘聞言當即暴怒就要動手打祁彧,但一直沉默的五皇女卻是一把攔住朱銘厲聲道:</P>
“住手!誰讓你說話了,出去!”</P>
朱銘被罵氣的漲紅了臉,轉身不再出言,卻是並未離開,</P>
五皇女捂著唇瓣難受的咳嗽了兩聲,歉意道:</P>
“抱歉,我身子一向不是很好,昨晚又受了涼,所有有些咳嗽,還請祁女君見諒!”</P>
祁彧沒有說話,而是拿起筷子開始吃飯,夾起一塊脆嫩的筍尖放到了宴清的碗裡,</P>
側頭輕聲道:“還想吃哪個?”</P>
宴清有些不好意思,但祁彧都問自己了,宴清也就不扭捏,指了指離自己最遠的排骨,然後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祁彧,</P>
祁彧點頭起身將排骨直接拿過來,和宴清麵前的湯換了個位置,</P>
原本放在五皇女麵前的排骨就這樣生生被祁彧換到了自家夫郎的麵前,</P>
這讓五皇女忍不住勾唇輕笑:</P>
“沒想到脾氣暴躁的祁女君竟如此疼愛夫郎!”</P>
祁彧抬頭和五皇女對視,再次冷聲開口:“五皇女應該是個不受寵的皇女吧!”</P>
祁彧的話說的不是疑問,而是用極其肯定的語氣說了出來,</P>
這話就如一記冷箭直接將屋子裡的氛圍徹底炸碎到了冰點,</P>
這下不僅僅是朱銘一臉怒意 ,就連五皇女都是臉色難看到了至極,</P>
五皇女放在桌子下麵的手忍不住緊緊的握成了拳頭,</P>
五皇女:“祁女君,我不曾記得我哪裡曾得罪過你?竟引得你如此冷言相向!”</P>
祁彧不屑的挑眉:“冷言?這不算冷言吧!比起將一個皇女扔到這裡和我一起等死來說,我的話難道真的難聽嗎?”</P>
房間裡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祁彧一邊為宴清夾菜一邊接著冷聲開口:</P>
“陛下要召我回宮述職,大可以找一個無關緊要的欽差來宣旨,這一路上要是遇到危險死了也就死了,大不了好好賞賜她的家人,可是!陛下偏偏不用欽差大人而是直接將一個身份尊崇的皇女派來宣旨,這實在是讓人很難不懷疑陛下的目的啊,”</P>
五皇女眼神震驚的看著祁彧,這個人還沒入京都便可以靠一封信來將所有人都攪得不得安寧,</P>
就連自己的女皇也因此一整晚都沒有睡好,而現在自己到了這裡見到她,</P>
她有可以坐在這裡漫不經心的將自己的身份地位以及事情的不對勁分析的頭頭是道,</P>
看來她真的有讓所有人都害怕的資本,</P>
五皇女沉思一瞬緩緩開口:“祁女君果然是睿智,竟能推斷出我並不是個受寵的皇女,而且你說的很對,母皇大可以叫一個欽差大人來接你回京,但是母皇還是讓我來了,你都能猜到這一路上儘是危險和刺殺,母皇怎麼可能猜不到呢?可是!她還是下旨了!”</P>
說到最後五皇女的聲音帶著無儘的悲涼和無奈,那是她的母親更是大胤的女帝,是是一句話便可定天下人生死之人啊,</P>
自己除了硬著頭皮接旨出發外,絕無第二條路可走,</P>
祁彧沒有理會五皇女的傷心,因為此時的談話之中充滿著太多的謊言和試探,</P>
隻看人的表情是完全分辨不是來的,必竟一個即便是不受寵但還能在危機四伏的皇宮中長大的皇女,絕不可能是一個隻會傷心的白紙,</P>
祁彧繼續開口:“所以呢?五皇女覺得你手裡的一百人可以安全的護送我到京都嗎?五皇女,現在不是你偽裝買苦的時候,我要是不能活著到達京都,你就是犯了失職之罪,你一樣會被你的姐姐們生吞活剝!”</P>
五皇女震撼於祁彧是個說話從不給人留情麵之人,</P>
句句都在刀刃上,又句句都將人撕扯的麵目全非,好似自己在她的麵前無所遁形一般,</P>
五皇女輕歎一聲,無奈開口:“我們皇女按照規矩,滿十歲就可以擁有自己的死侍,”</P>
五皇女的話還沒說完便聽見身邊的朱銘出聲製止,</P>
朱銘:“殿下!不可亂說!”</P>
五皇女看向朱銘,無奈道:“我這下連命都要保不住了,還隱藏什麼呢?”